扉颜见他俩忽然没了动静,不由得伸长了脖子朝床上望了过去,只是那床边站了两个人,将支枝的身形遮了个严严实实,除了一颗脑袋一双脚,再看不出其他。
于是,他迈步走上前出声道:“你们俩干嘛呢?”
说话间,扉颜已立于床头的位置,下意识朝床上望了一眼,只见支枝侧身面墙而睡,头和脚尚且如常,身上却生出形同树根一样,盘根交错粗细不一的根茎,紧紧的扒在床上。
筠竹愣了一愣,即刻甩开手中的薄被一角,抬手划破左手掌心,皮肉绽开之时,鲜红的血液顷刻如注。
她将左掌攥成了拳,紧紧的捏着掌心破烂的伤口,将血液浇筑在支枝身上生出的根茎,只见那些根茎被滴上鲜血后,迅速的缩回到支枝的身体中。
其速度之快,犹如群蛇被洒了雄黄酒,很快没了踪迹。
筠竹右手施法捏了个诀,将左掌尚在流血的伤口愈合,迅速弯腰将躺在床上的支枝扶了起来,顺势坐在她身后,将灵力注入她背心处。
就在这时,只见支枝腰眼正中处,突然亮起一团幽绿色的光。
这团光随着脊椎处缓缓上升,接着分出密密麻麻细小的脉络,犹如树叶迎着光照去时,可见的粗细不一的网状叶脉。
见此,喻龙一脸紧张的张口,正欲说点什么。
扉颜及时抬起手,将他嘴边的话拦了下来,面色凝重的缓缓摇了摇头,制止了他的想法。
不多时,筠竹收回手来,暗暗松口气。
支枝眼帘微动,纤细的睫毛颤了两颤,缓缓睁开眼睛,朝身前望去时,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喻龙那紧张的脸,她不禁坐正身形茫然张口唤道:“喻龙……”
“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喻龙紧张的面色,难得出现了一抹释然的笑意,当即坐到她面前,双手抚上她的双臂,上下左右看了一眼,急道。
筠竹这才站起身,冲身侧扉颜叹道:“好险,若再晚一些,待她彻底化成原形,再想要变回来就很难了。”
扉颜疑惑道:“这是何意?”
筠竹嘴角微微一动,故作镇定的抬起手,顺势抹了一把额前细汗,轻声道:“大抵是她受了什么惊吓,本能的想要变回榕树的模样,以抵抗外界的“危险”。”
“惊吓?”喻龙不禁低声呼道。
他抬头朝筠竹望去,说道:“先前她与你在一处,你们去见阿璃姑娘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支枝见他有几分逼问的模样,面色一紧伸手拦上喻龙的臂弯,拧着眉说道:“不管筠竹姐姐的事。”说完,便将脑袋摇成了个拨浪鼓。
见此,喻龙一脸心疼的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筠竹默默望了一眼支枝,心底不免有些愧意,说到底一切都与她无关,无端将她牵扯了进来,惹得她为此惶恐。
扉颜见状,当即出声打断道:“哎喻龙,你家支枝天生胆小,指不定是走在路上踩死个蚂蚁,自己将自己吓了一跳,好在人现在不是没事了么,何必大惊小怪?
不过话说回来,支枝你胆子一直这样小,左右也不是个事,须得尽快将胆子练的大些才好。”
闻言,支枝忙不迭的点头应声道:“我记住了。”
筠竹适时开口道:“既是已无大碍,我便先回去了。”说完,便转身欲要离去。
“你且等上一等。”扉颜连忙转身,朝那背影唤道。
筠竹脚下一顿,缓缓侧身朝扉颜望了一眼,轻声问道:“还有何事?”
扉颜上前两步,立于她身侧低声耳语道:“方才我自绎轩那边回来,见着寻风脸色不大好,你二人可是又有什么误会,无端连累的他怨上我,给了好一顿脸子。”
筠竹面色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