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竹左掌翻转,一方白色手巾凭空出现。
她攥着那方手巾,朝阿璃出血的针眼处按了下去,适才抬起眼朝金汐问道:“涂山君主可是碍于我在,有些话不方便同阿璃讲?”
“那倒不至于,只是本君见你专心做事,不想出言令你分神罢了。”
听到这里,阿璃犹豫半晌缓缓开口,说了句:“我认识你这么久,除开你儿时被阿爹阿娘追着打,从未见你跑的像今日这般急,你若有话便直说,这会端什么架子?”
金汐未曾想,她这一张口便说自己往年的殠事,当即双目瞪得忒圆,咬牙切齿的恨恨骂道:“我儿时被打,十回有八回皆因着你。
莫说你该对我感恩戴德,便是三叩九拜的谢我也不为过,你倒好,却将我挨打的事记得清楚!”
阿璃听出她话中带着怨气,只得默默闭上了嘴。
待筠竹取下最后一根针,自顾自的走向床前,将手中银针扎入那方针包之内,待一切收拾停当,这才朝着两人之间迎了上去,朝金汐欠身问了句:“涂山君主方才所说到,有事要同我们讲?”
“不错,本君先前在天庭时,听闻那天帝说“宝莲灯”不在天界,随着三圣母流落在凡间不知去向,然我这一趟去寻人,却意外碰见了三圣母的后人。”
听到此处,阿璃“噌”的站起身来,一脸惊喜道:“她在哪?”
金汐见着她如此激动,嘴角微微扬起笑意,面上带着三分得意的神色,不紧不慢道:“我非不但见着了她,还亲眼见着她将“宝莲灯”还给了女娲后人,那女娲后人特令我先一步回青丘来,带你二人前往女娲宫。”
阿璃听到此处,一脸由震惊转为激动,只见她呆呆怔了半晌,当即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眼中虽不断落着泪,却颤着双唇扬起嘴角,不断想扯出一个笑。
此刻,她心中激动而狂喜,已无法令自己冷静下来。
那面上的喜极而泣,是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后,再接受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才能有的悲欢。
阿璃心怀感恩,感谢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也感恩自己身旁所有人的努力,才有了这番结果。
筠竹怔在原地,见着金汐眉眼里的笑意,久久回不过神来。
此刻,她心中既担忧,又不免惶恐万分。
直到阿璃扑到自己的怀中放声的哭笑,她才不由得红了眼眶,反手将阿璃紧紧拥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哄道:“阿璃,你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金汐见她二人如此,亦情不自禁湿了眼角。
当日,筠竹领着十多人,将清扬自冰室移了出来,三人驾着祥云朝女娲宫方向而去。
金汐这一来一回,凡界已过去两个月。
自栾城留在女娲宫后,他总是白天勤劳洒扫女娲宫上下,夜晚替宫内油灯添油。
因着身为男子的缘故,他不敢夜宿在宫内,只得入夜便将宫门紧闭,与夜深露重时分,盘腿坐在宫门前的水池前打坐,汲取这天地间充沛的灵力,修炼自身不足。
这天临近午时,初瑶方才一只脚踏进山谷,便察觉出另一个人的气息,她突然脚步一顿,随即转身望着四周空荡之处,双目缓缓在探寻着什么。
“怎么了?”绮菱循着她目光望去,除了见着花草自山谷间飘来的清风摇摆,再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初瑶沉默半晌,忽然冷冷开口道:“女娲宫岂是尔等踏足之处,退下!”
话音刚落,一阵强风骤然刮起。
狂风吹来时,扬起绮菱披在肩后的长发。
她下意识别过脸,伸手将那掩面的长发撩至耳后,再抬眼朝四下望去,除了见着狂风“呼呼”作响,吹得自己身形不由得晃了两晃,与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