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沉默半晌,弯腰将空茶杯轻轻搁在矮桌,转脸朝筠竹道了句:“如今青丘的君主是清凌,若清扬活过来了,该如何是好?青丘总不能有两位君主,那清凌既已当得了君主,怎好将他的权收回。”
筠竹缓步上前,停在她面前一本正经道:“清凌乃是临危受命,未来得及受五荒郡君朝拜,亦算不得继承君主之位。”
至此,阿璃才暗暗点了点头,叹声道:“如此,我便可放心了。
夜里我想了半宿,你知我最是怕痛。
如昨日那般取心血,这等事怕是撑不过三日,我便连动手的气力都没了,往后少不得要麻烦你,替我取了心血才好。”
筠竹听了这番话,不由得面上怔了一怔,只见她嗫嚅着半晌,面上一脸为难的神色,说道:“此事……怕是连我也下不去手。”
两人说话间,支枝脚步轻快的走了进来,人未来到近前便欢喜的问了句:“咦,你们两人在说什么秘密?”
闻声,筠竹侧首朝她望了一眼,即刻道了句:“来的正好,眼下有桩麻烦的事,只能咱们自己人知晓,你且过来听我讲与你听。”
支枝自是喜不自禁,只听着这说辞便悠哉乐哉,忙侧耳上前去。
筠竹便抬手掩面,凑上她耳旁道了句:“你帮我取一碗阿璃的心头血来,此事唯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万不可再让外人知晓。”
支枝顿时面色变得煞白,一脸惶恐的盯着筠竹,怔在当场没了言语。
她活到今日,别说是取人心头血这样的大事,便是踩死一只蚂蚁都得忏悔半日,虽说自己不通医术,却知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顷刻间要了人性命。
况且,这人还是阿璃。
支枝颤了颤唇,哆哆嗦嗦的道了句:“我……我怕是不成的。”
筠竹见她如此,虽于心不忍不愿强逼,奈何事到如今只有自己与支枝最能信任,除此之外再无她人可求,只得连哄带骗道:“此事除了你,再没他人能做的成。”
支枝仔细想了一想,尤觉着过不了自己这关,慌忙摆着双手频频后退,语无伦次道:“不成不成,我生平最见不得血,况且事关阿璃的性命,若她出个三长两短,我怕是十条命都不够赔。”
“放心罢,纵使我下一刻死了,也无人来找你偿命,不过是一咬牙一闭眼的事,哪里就如你说的这般凶险,再说有筠竹在旁边看着,若非是你下手太狠一刀毙命,便是我想死怕是也难。”阿璃不禁轻笑一声,打趣道。
狐璃狐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