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只听见门“吱呀”一声打开,立刻又被人关上了。
瞬间,屋子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桌上的红烛一滴一滴落着蜡,外面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吵杂声不绝于耳。
管事婆子的指挥声,仆人们匆忙的脚步声,敲锣打鼓的喜悦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凝霜昏昏欲睡的有些坐不稳,身子有些晃,晃着晃着就朝前倒去。
眼看就要倒下,一只手臂将她环住,轻轻的搂在怀中。
第二天安凝霜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盖头跟凤冠已经拆下来,安静的躺在桌上。
但自己几时睡下,甚至几时拆妆的,却丝毫没有印象。她何时睡得这样沉过?
再看看身边,似乎又没有别人睡过的痕迹,发生了什么?
“小姐可是醒了?”夏萤立在门外,轻声问道。
安凝霜回过神,张口唤夏萤进来,从床边落下脚来。
一位绿衣的丫鬟上前,扶着凝霜的脚,将鞋子套了上去,手脚麻利的提了鞋跟。
安凝霜伸手,接了另一绿衣丫鬟端上的一盏温茶,揭开盖碗,撩了撩碗中茶汤中浮着的茶叶:“我怎么睡下了?”
低头嘬了一口含在口中,抬手掩在面前挡了挡,茶水在口中转了两圈。
“昨晚大少爷喝的实在太晚,来的时候浑身酒气。奴婢想叫醒您,少爷不许,让我下去不必伺候。”夏萤手上捧着一套新衣,搁在床边回道。
安凝霜再次接过一盏热茶,低头饮了两口润了润嗓子,点点头:“先梳洗吧。”
“少夫人,夫人派人传话,请您去正厅。”门外,一个绿衣丫鬟低头走了进来。
安凝霜自己拿起一支耳坠,摸着往耳朵上戳:“去回话。省得了,待会同大少爷一同去。”
“这……传话的说,大少爷同老爷天没亮就出门了,夫人的意思是……是唤您自己一个人去前厅。”小丫鬟缩了缩脖子,回话声渐渐小了下去。
铜镜里,安凝霜眉间一冷。
出去了?
昨晚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天没亮又出去了?
安凝霜不解,从嫁进门到现在还没见到自己的夫君,入门后第一盏茶是要自己一个人去敬,这是何道理?
这世上,还有这样的道理……
“少夫人,大少爷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大好。新媳妇第一盏茶,您今天是要一个人去敬么?”安凝霜身侧,捧着一盘各色头饰的绿衣丫鬟,心直口快道。
闻言,安凝霜的脸色,更冷了冷。
夏萤立在安凝霜身后,正手脚麻利的替安凝霜绾着发髻。
忽听此言,她执着发梳的手顿了一顿。抬起眼,冷冷的横了一眼说话的绿衣丫鬟。
那绿衣丫鬟被她横了一眼,心口一惊赶忙垂下头去,紧紧抿着唇不敢再言。
门帘一挑,另一个绿衣丫鬟,低头走了进来,福身道:“少夫人,大少爷派人来传话。说今晨起来忽然有了急事,眼下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叫您不必等他一起用早膳,也不必去请安敬茶,一切待大少爷回来。”
铜镜中,安凝霜执着石黛的手一顿。
夫人前脚派人来传话,叫自己这个新媳妇一个人去敬茶,分明是算好了他不在,这个婆婆才能端好了架子,准备给自己好好树树规矩。
只是后脚,她夫君就派人来讲“你不必去”。
思及至此,安凝神抬起眼帘:“去回大少爷的人,我省的了。夫人的人可还在门外?”
“回少夫人,在的。”之前来传话的侍女,应声道。
“就说我病了,在床上起不来身。”安凝霜伸手,将刚带上的耳坠摘下。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