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好你的笔,坐直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许弯腰,不许低头,手腕不能落纸!”
啪!
苏阮浑浑噩噩时,手上猛的挨了一戒尺,只觉得皮肉连带着指尖都泛着疼,手里一抖,笔尖蘸着的墨就糊了纸张。
苏阮疼的哆嗦,抬头时就看到近在咫尺的祁文府,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喉间像是堵了什么,只发出有些奇怪的一声“啊”声。
“啊什么啊,哑了就闭着嘴,学会多听少出声。”
“短处露于人前,只会让人越发看低,且让人知道怎样拿捏于你。”
那远比之前相见时还要成熟许多,板着脸显得不近人情的男人沉声呵斥出声。
苏阮只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却又像是很久前的事情,她刚才得了这人的承诺,说他断不会帮着人来对付她的苏阮突兀的生出几丝委屈来,嘴里不能说话,只能紧抿着嘴唇望着祁文府。
那人似是诧异眼前之人红了眼的模样,皱眉看她
“本就不好看,这般更丑了。”
嘴里说着,眼神严肃的男人却是淡漠着脸上前,伸手握住她写字的手,整个人站在她身后时,几乎将小巧的苏阮圈在怀中。
“别看我,看纸。”
祁文府低声说完后,将桌上的纸张换掉,然后握着她执笔的手,带着她在纸上游走。
“写字时,腕上又有力,令掌虚如握卵,笔尖游走时须得讲究章法。”
“首笔为点,首点居正,小字低执,大则悬肘……”
祁文府握着苏阮的手,在那纸上写上一个“祁”字,又写上了苏阮二字,这才松开她的手说道
“人如其字,字如其人,你心性还算过的去,可这字却丑的厉害。”
“你与旁人相比已经没了好看的皮子,若连这字也练不好,你凭什么让人高瞧于你?”
说完祁文府沉声道
“想要出头,就得一步步学起,隐忍在前,蛰伏在后,积蓄好能够让你起伏之物才能得到你想要得到的,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写好你的名字,什么时候能够练到我满意了,你再来让我教你旁的。”
“字都练不好,我就算教了你其他,走出去也是丢我的人。”
祁文府说完之后,就直接转身离开,嘴里道
“好生盯着她,写不满一百遍不准吃晚饭,还有,今日寻衅的几人各打十板子,罚三个月月钱。”
顿了顿道
“苏月也不例外。”
外间传来熟悉的声音,苏阮抬头就见到成熟了许多的金宝有些同情的瞧了她一眼,然后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帮着祁文府就关了房门,将这屋子里只留下她一人。
屋中光线不算暗,侧边的窗开着时,阳光能够照射进来。
苏阮看着桌前摆开的纸张,还有屋中的摆设,耳边回响着祁文府的那几句话,突然就想起了这里是哪里。
世安苑的书房。
苏阮心中有些惊愕,更有些茫然。
她试探的抽出书桌下的抽屉,取出里面的铜镜,就瞧见自己那张曾经看了大半辈子熟悉至极已经毁了的脸。
脸上的伤痕格外的狰狞,而镜中的人瞪圆了眼睛。
她慌乱朝着四周一看,入目所及既陌生又熟悉。
“阿月。”
书房门被突然推开,却是先走的金宝,他进来似是瞧见苏阮拿着镜子,惊讶“你怎么动了四爷的东西,小心他生气。”
他看了眼书桌上未动的纸笔,对着她劝道
“你怎么还没写呀,一百遍呢,要是四爷不满意,你怕是要写到半夜去了。”
金宝从怀里取了个油纸包出来塞到苏阮手中,也没等她回话就说道“我上次瞧见你看着人吃这月牙馍馍掉眼泪了,是不是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