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康九年转眼即至,过年的几日,洛阳城中大雪不断,几日下来,城中也积了厚厚的雪,人们走亲访友因为路途不顺也都停了,街上冷冷清清的,只有些不怕冷的小孩子成群结队地在雪中恣意撒欢。
几天的时间,羊献容只随父母去了外祖父家拜年,可是几个表姐都外嫁他处,几个表兄也都比她年长几岁,实在玩不到一处去,只能跟在母亲身边,看父亲和外公舅舅们饮酒,聊些朝廷中的事情。
朝廷中的事情她不大懂,可是她能从中知道些太子的消息。自那日司马遹出宫后,便和贾南风越闹越僵,他甚至跑到太极殿,跟父皇控诉皇后的罪行,无奈司马衷过于惧怕贾南风,没等司马遹说完,就让他赶紧离开了太极殿。之后,司马遹似乎开了窍,不再像以前那般胡闹,开始暗中结交些朝臣,想积攒些自己的势力,趁机反扑。
“太晚了,”孙旂摇着头说“若他当年有心,暗中还能做些事情,也许还能把贾南风拉下来,现在他明面上要跟皇后撕破脸,皇后岂能容他?”
羊玄之闻言,有些不解“太子最近势头不错,皇后也无倚靠之人了啊。”
“你头脑简单,看问题如此肤浅,”孙旂一拍桌子,对羊玄之实在有些怒其不争“朝中之人都是皇后的亲信,太子之前又太过混账,人都得罪光了,还有愿意帮他之人吗?皇后岂会倚靠这样的人?”
羊玄之一想,似乎是这么个意思,他看看羊献容,想起之前差点要将她送到东宫,便松了一口气,心中感叹着好险,却也对孙旂另眼相看起来,他可是东宫的老人了,眼见着对自家不利,说放弃太子便放弃了,真正丝毫不留情面。
孙回紧接着说“这段时间众臣开始抬举太子,皇后也不为所动,不知是为了试探众人还是这根本就是她的计,待太子飘飘然了,再找个破绽废了他或者杀了他。”
“怕是都有。”孙旂叹口气“对太子,我们已是仁至义尽,以后还是要想办法保全自身。那日我见了孙秀,他毕竟是同族兄弟,倒还想着我们,就算我年纪大了,你们倒也有个能仰仗的人。”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了起来,想着如何能保全自己日后东山再起,只有羊献容仍旧在想着司马遹,无论怎样,年少时在一处玩耍的情意实在难以磨灭,她总是希望不论怎样,司马遹能有个好的结局,即使当不了皇上,也能安安稳稳地度过后半辈子。
去了外祖父家的第二日,羊献容顾不得天上依旧在飘雪,执意到了刘府。刘凌和刘曜都在,且两人正闲得发慌,取了一盘围棋,却因为两人水平都欠佳而下得没什么意思,因此,见到羊献容来了,两个人都很高兴。
“外面这么冷,怎么不先通知一下,我出去接你。”刘曜掸了掸羊献容头上的雪花,又抓起她的手“怎么这么凉?我给你捂捂。”接着他就用两手将羊献容的手包裹起来,羊献容便立住了脚步,由着刘曜握着她的手,为她取暖。
刘凌笑眼看着两个人,也不吭声,等他们磨磨蹭蹭地坐下了,她才一把从刘曜手中抢过羊献容的手,冲着他道“捂手这种活怎么说也应该是我这个姐姐做,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不懂?”
“去,”刘曜白了刘凌一眼“多嘴。”
羊献容也冲着刘凌做了个鬼脸“哥哥怎么就不能给妹妹捂手了?”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刘凌一把甩开羊献容已经温热的手,不满地说“我哥哥缺妹妹吗?”
羊献容明白刘凌的意思,故意不接这茬。自刘曜调回京城,二人接触日渐平凡,刘凌打趣地也更加离谱,恨不能直接给羊献容梳妆打扮一番就让刘曜娶了回来,以前,羊献容被打趣了还会红了脸,现在已经习惯了,不但不觉得不好意思,有时还会呛回去。
羊献容马上就年满十四了,对于男女之事也知道了不少,刘曜对她的心思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