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几个把老太太扶下来。”
于是有几个粗壮的婆子悄悄从另一边爬上屋脊,地上前后左右都铺满了棉褥,以防柳老夫人掉下来摔着。
杨氏就在下面往上喊,“娘,大夫来了,您快下来吧?”
柳老夫人似乎畏缩了下,大喊起来,“我不看大夫,打出去,打出去。”
几个粗壮的婆子趁此机会,猛地往上一扑,把柳老夫人抱住,在她拳打脚踢中,硬是把她给脱下来。
好几个人摁住,大夫才颤抖着上前诊脉,过一会子方道,“这是痰迷心窍的症候,待开了方子吃吃看……”
意思并不是十拿九稳。
杨氏也不在乎,吩咐人给了诊金,打发出去。
余紫苑不放心,对杨氏道,“舅母,外祖母这样子,一个大夫哪成啊?”
话刚落,就听柳如玉嗤笑起来,“咱们不过富阳城内一个大户人家罢了,怎比得了你们余丞相府,有个头疼脑热的要十个八个大夫伺候着。”
“如玉,不得瞎说!”杨氏呵斥了女儿,又转头看着余紫苑,冷声道,“大姑娘,你不知道,富阳城内有名望的大夫要拿着名帖去请呢,你舅舅又不在家,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不得主。”
“深更半夜的,要是传出你外祖母得了疯病,可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这话说得不软不硬,愣是让人挑不出刺儿来。
余紫苑敛了眼皮,心中暗道果真是生姜还是老的辣。不过她也不是那个十六七岁不知世情的余家大小姐了。
“舅母,大夫方才不也说了外祖母得的是痰症吗?谁说是疯病的?”
杨氏似乎没想到余紫苑还能驳了她的话,面色微微一变,旋即皮笑肉不笑,“大姑娘说的是,你看舅母上了岁数,这脑子就不好使了。大姑娘一心为老太太着想,倒显得我们这做媳妇、做孙女的不上心了。”
言下之意余紫苑怎会听不出来?
无非再说她一个外姓人鸠占鹊巢,把他们这些主人不放在眼里了。
余紫苑不由来了气,“舅母的话我可不敢当。不过外祖母的病容不得耽误,要派人立刻去请大夫才行!”
“那当然,”杨氏也不阻拦,只笑吟吟的,“大姑娘有什么法子尽管使出来,太子殿下还在城里,相比身边还有御医,大姑娘给老太太请来,岂不是全了你的孝心?”
这是看着太子对她冷淡拿话噎她呢。
余紫苑心里似乎有一道伤口被人撒了盐,钝钝地痛,却又有苦说不出。
不过她重活一世可不会被杨氏给打压下去,当即冷冷一笑,“舅母也说了,深更半夜传出去不好,若是惊动了太子殿下,岂不罪过?还是去城中找大夫的好。”
杨氏不语只笑,眼神里说不住的讥诮。
余紫苑大怒,但在柳府,她没法发火,只得忍耐着性子,吩咐管家,“劳请您老人家再跑一趟,去找几个有名望的大夫来。”
“大姑娘,”管家瞧了眼杨氏的脸色,心里有数,面色十分诚恳,“方才那位大夫就是我们富阳城数一数二的大夫,他若看不好,其他的就不必找了,还请大姑娘明儿一早去太子殿下那里请个御医来看得好!”
又把烫手的山芋踢给余紫苑!
余紫苑又羞又气,知道管家这是看人下菜呢,只得把一肚子的火憋着,咬牙暗道等外祖母好起来,就让她老人家好好收拾收拾杨氏。
但到天亮,柳老夫人也没消停,还丢砖打瓦的,嘴里说着怪话,闹得府里人仰马翻、乱哄哄的。
余紫苑熬了一夜,早就撑不住,这会子正在自己屋子里歪着。谁料柳如玉怒气腾腾地杀上门来,一进来就冷笑起来,“大姐姐,昨夜里还说我们不尽心不给老太太请大夫,怎么您这么个孝顺的外孙女儿也不陪着老太太,照顾她老人家呢。好听话谁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