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今天就是想讹了?”陆清雨不慌不忙地把手里的处方本拍了拍,“证据摆在这里都不看,还睁眼说瞎话,那就是欠揍!”
“欠揍”两个字刚一落,还没看到弘羽身形动,那壮汉脸上就挨了两巴掌,左右各一巴掌,“啪啪”地两声,清脆得很。
“你们敢打人?”那壮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往地上一躺,就哭天嚎地起来,“天爷呀,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药铺把我媳妇害死,还让人行凶打人啊?”
陆清雨也懒得跟他折腾,反正有弘羽在呢,不怕治不了这壮汉。这年头,有拳头才是硬道理,对不讲道理的人来说,拳头更有效。
她对弘羽悄悄说了几句话,弘羽就把甲二叫来,低低吩咐了。
秦掌柜看得一头雾水,还问,“是叫人去报官吗?”
陆清雨但笑不语,不多时,乌镇保长杨安就来了,他带着十几个弟兄进了润生堂,听秦掌柜和壮汉吵吵嚷嚷地分解了一番,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陆大夫给我媳妇看过病,药到病除,妙手回春。我媳妇是什么样子,这镇上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杨安说完,环顾四周。
看热闹的人纷纷点头,“可不是?他家那婆娘产后失调,疯了大半年,差点把孩子给弄死……”
“一剂药,”有人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了下,“就一剂药,人就清醒了。”
“陆大夫自打来了润生堂,治了不少疑难杂症,断不会把一个伤寒病人给治死的。”
壮汉见人都向着陆清雨说话,哭的声音小了些,依然咬着牙死证着,“你们别听他胡说,我媳妇就是喝了她的药才死的……”
这么多人都证明陆清雨医术高明,这壮汉偏偏一口咬定是她害死的,动机怕是不纯了。
一炷香的功夫,甲二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纸包,进了屋直接交给陆清雨。
陆清雨打开来,放在鼻端嗅了嗅,抬起头来,目光冷肃,“这是从你家找来的药,这里头的桂枝用了五钱……”
“什么,你们去我家了?”壮汉吃惊不已,不过很快又梗着脖子瞪着眼,问,“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陆清雨把那一包药往他脸上扣上去,“五钱足以致命!”
围观的人倒吸一口冷气,“还真的是喝药喝死的?”
“这方子上写的是五分,现在药里却是五钱,告诉我,这是哪个大夫开给你的?”
听见质问,壮汉不似方才那般蛮横了,只目光闪烁地梗着脖子嚷嚷,“这不是你们药铺给抓的药吗?你还来问我!”
秦掌柜听到这里,气得撸袖子上前一脚踹过来,骂骂咧咧的,“我踹死你个狗娘养的,到这时候了还敢诬赖我们药铺?这镇上统共就这么几家药铺,每家包药的牛皮纸都不一样,一问便知,除非你这药不是在乌镇抓的……”
骂完,就叫伙计找来一张包药的纸,虽然颜色看不出什么来,但迎着日头细看时,隐隐有淡淡的花纹。
围观的众人又把壮汉家里包药的纸捡起来,细细对比了下,果然不同。
“哈,竟敢把屎盆子往人家润生堂、陆大夫身上扣?想钱想疯了吧?你怎么不去抢!”
“乌镇也就是三家药铺,就算查不到,到富阳城里也能找得到!”
“揍死这狗日的,人家陆大夫多好的人,都快被他诬赖成杀人犯了,这种人,还敢在外头丢人现眼,怎么不死在家里?”
一声声诛心的骂声,让壮汉再也装不下去,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跟其他几个人使了个眼色,抬起担架就往人群里钻。
“父老乡亲们,别让这种蛀虫跑了。”杨安适时发挥了保长的作用,大喊着冲过去,“都搭把手,把这人给我逮住了。”
于是众人纷纷出手,把壮汉给摁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