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的打算,远处的天际,忽留下一声清冷的辞别。
他便渐渐地失去了知觉,沉睡过去。醒来时,只有一叶扁舟漂在沆砀的水雾之中。
记不起已睡了多久,他睁开了眼睛,吃力地坐起来。看着船舱外,天刚蒙蒙亮,清晨的风,带着一丝能穿透灵魂的凉意;雾影朦胧,模糊了那高耸入云的山峰。他微微抬头,仿佛看到雾中还有一弯残月,有气无力地向西渐渐消失。
船舱外,孤零零地站着一船夫,顶着蓑帽,一言不发,手里的竹竿灵活地在江上点挑。甲板上,还佝偻站着一垂暮之年的老妪。
青绿色的油布伞下,她的衣角随风摆动,如霜银发,夹着雨珠,在她雪白而又瘦瘪的腮边拂绕。
周余生呆坐在原地,眼前的两个背影他自然知道是谁,只是在这离别之际,在这异乡的清晨,陌生的地方,却依旧有彷佛熟悉的风雨
他缓缓地站起身,扶了扶头,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走向了风雨。
在他身后,隐约的黑暗深处,有幽深的目光,默默地注视着。
在雨中的江面上,船停了下来。前方的尽头似乎只有一条峡谷,峡谷的背面,便是清水城。
“何婆婆,竹染师傅。”周余生扶着船舷叫道。
“孩子,你醒了啊。”,竹染和何姑竟同时转过了身。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不在意此时此刻,江面在雨中的恬静,周余生脑子一抽,才会问这两个人不在同一个水平面的人,怎么会交集在一起。
“……”这两人倒也知道,顿时脸色一红,但就是这片刻的害羞,让周余生看出了一丝端倪。
他不言,他自然不语。三个人就在心知肚明的沉默下,安静下来。
竹染率先轻咳了一声,打破了几分诡异的尴尬。
“这便是你当日上山,寻我时要的东西。”他从船舱外的甲板下,伸手去寻件东西,当手中多了一件厚厚高高的行囊,那张害羞的老脸,才恢复了异常。
就几摞书籍,厚重的便如小山一般,包裹其中的布细薄,单凭贴着布就能看到的几本浅浅的字迹,散发着浓浓的浓墨香味。
他伸手去夺他手中吊着的那枚行囊,眼神炯炯间,放慢了脚步,踩着甲板挺躯的前身,快若闪电般的重重落下。
何姑笑而不语,她自然知道那身法便是少林中有名的迷踪步。
“身法倒是挺快的,看来洛雪没白教你啊”
但酝酿了会心一击的身法,那鬼魅般落下的双掌,先是伸手抓了个空,在竹染更诡异的手法中,探囊取物明显不可取。
“我去。”
周余生旺盛的精力总有耗尽的那天,不断从其手中探出的手掌频繁落空后,让得周余生的速度明显的缓慢了许多,那在周余生双眸之间,快到凝固的行囊,犹如错开的风般,无迹可寻。
“我没什么忠告给你,你便读着这些书,就要想起今天的事。”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行囊就从手中脱手而出,落在了周余生的掌心之间。
周余生视若珍宝的将那厚重的行囊收在怀中,忽然有一种苦日子终于到头的释怀感,抱着便不愿在放手了。
他解开行囊上绑起的布袋,视线朝着里面探去,一本书封青绿的词典就那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的呼吸又加重了几分。
“玉灵。”竹染声音一轻,从甲板上慢慢的走了下来,腾出位置,将甲板的位置留给了身旁的何姑。
她慢悠悠的咧起嘴唇,喉咙中发出几声冷哼。然后脸上神情一收,严肃的目光逐渐平稳了下来。
“何婆我这辈子吃的就是周家的饭,从你祖辈开始就看着你长大,也心安理得的享了一辈子的清福。可是……”何姑的声音哽咽了下来,低着头垂着脸,布满皱纹的眼眶中就有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