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不再具备剥削当地的权力,而变成了自负盈亏的“政府招待所”,从“机关单位”变成了“事业单位”,同时过往官员也不能任意剥削他们,沿途所用都必须开具“报账单”,到任报销。
清丈田亩是第二件事,与这件事挂钩的还有怂恿皇帝“变卖皇庄”,将京师附近原先大量的皇庄尽可能地转卖给原本的皇庄佃户,为此高务实还贴心地给皇帝搞出了最长三十年还贷赎买等手段。
但仅仅皇庄还不够,高务实又忽悠京中勋贵纷纷加入北洋海贸同盟,以从事海贸事业那骇人听闻的投资回报率来引诱勋贵们投资海贸,继而将自家原先雷打不动的田产变卖,“轻装上阵”去海里捞钱。
这其实也是高务实苦心孤诣为了解放生产资料给寻常百姓,让他们至少能有个基本的收入来源或者生存基础而做的。但这个工作同样没有做完,最起码……南方的勋贵上他高某人贼船的还比较少,更不要说官员们了。
当然,如今官员们也有不少悄悄入股北洋海贸同盟的,不过这里头高务实还玩了个小花样:这些官员们因为不敢和勋贵们一样明目张胆的入股,因此他们入股只享有分红权,其股份本应该带来的表决权等一系列权益,都白纸黑字地转让给高务实代行了。
其实这个年代的官员们对此还真不怎么在意,又或者他们下意识里也认为自己在做生意这块和高务实没得比,与其自己去操心这些不熟悉的事务,还不如直接丢给高财神。
第三件事则是京营的分割,这事儿可不仅是为了解决京营毫无战斗力的问题,它同样也是解决财政问题:打仗的好好打仗,赚钱的好好赚钱,由赚钱的去养打仗的,同时朝廷丢掉了京营这个原本每年需要拨款数十万两的大包袱。
不过高务实心里清楚,这个制度的有效性仅限于他本人还在朝廷的时候。一旦他高某人离开朝廷,不管是去职还是去世,这个制度都会以极快的速度失效:赚钱的绝对不乐意“平白无故”地养着打仗的。
他高务实在,赚钱的不敢不养打仗的,因为这些人最赚钱的部分控制在京华手里,控制在他高务实手里。要是哪天他高务实撒手不管这茬了,这些勋贵们还不得赶紧找各种借口推掉这笔“额外开支”?
你要说借口不好找?开玩笑,那可太好找了:我生产建设兵团亏损了,我养不起你们!
怎么样?只要好好做个假账,连皇帝都只能干瞪眼。
所以京营改制这一块,实际上高务实并没有干完,他还有其他的大招没放——当然,这和他离任太快有很大关系,倒不是故意只做一半却留个后门的。
等到了《取用疏》上奏的时候,实际上意味着高务实的财政改革走进了深水区。
高务实在这件事上特意做了点手脚,将税改和高拱当年的一些改革联系起来,比如高务实设立关税署,就和之前高拱的“隆庆开海”联系起来了。
原本那些港口的税收需要通过市舶提举司征税,然而大明的市舶提举司和户部虽有联系但关系不大,几乎是个单独的机构,只是最后给户部交个帐、交个银子,而征税过程中的任何事情,户部都管不着。
高务实很烦这种情况,他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大户部”,要做的事情就是统一中枢财权。对于他这种从红朝体制内而来的穿越者,最基本的经济工作思路就是“宏观调控,微观指导”,现在中枢连财权都不能统一,拿头去调控吗?只能被调侃。
关税署和审计署就是为此服务的。关税署是为了把各项财权逐一收回户部中枢,而审计署就更“毒辣”了——哪怕还有某些部分财权因为历史遗留问题,一时半会儿收不回来,那我也要在你们头上高举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哪怕我现在还不能直接要求你这样做、那样做,但我可以摆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