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一样乖乖地滚蛋吗?”陆微霜问道。
孙苏合挠了挠被雨淋湿的乱发,“我刚才想过了,只要下次见面的时候她杀不了我,那我就可以一直见她了。所以在这之前,请你保护好她。”
“你爱花火吗?”陆微霜突然问道,就像一个高明的剑士虚晃一招之后,剑锋直抵心脏而来。
孙苏合能够感受到陆微霜的认真,他也清楚地理解到这个问题的沉重,绝对不容许随便敷衍,也不可以左闪右避。孙苏合甚至觉得自己如果不能剖开真心,以血作答,那么以后将再也没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这不是因为陆微霜,而是因为自己。
“爱。”他只答了一个字。
“爱?你又了解她什么?除去荷尔蒙的作用和自我满足的想象,你的爱还剩多少?”
孙苏合沉思良久,认真地答道“我现在确实没有办法回答你这些问题。因为现在我说什么都只是空口白话。但是以后你会知道,我不是轻易说出这个字的。”
陆微霜叹了口气,“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女人与死囚的故事。曾经有一个女人一生未婚,她临死之前有人问她是否爱上过别人。她答道,有啊,在她还是少女的时候,遇到过一个英俊的男孩,两人无意中对视了一眼,她便像被闪电击中一般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那个男孩是个死囚,很快就殒命于绞刑架上。那是他们的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故事结束于开始之前,但爱情却留在了女孩心中,只有甜蜜,只有想象,永远不会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即使是离别也是早有准备的预料中事。”
孙苏合隐约听出一些陆微霜的用意,他静静地聆听着。
“女人爱上的是那个男孩,但更多的是她自己。我不是质疑你话中的真诚,但是在我看来,你的爱充其量也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没有现实生活中日常的点滴接触,再真诚的情感都只是镜花水月。你其实还未见过阿火,阿火她很温柔,可是如果靠得太近的话,这份温柔将会变成刺,刺伤他人也刺伤自己。那个孩子,是深渊。我能够看得出来,你有你自己自洽的精神,但正因为如此,两座孤岛要想结成一片,可不只是磨去棱角,而是有可能分崩离析。”
“谢谢你的忠告。”孙苏合微微点头,真诚地感谢。虽然并不完全认同,但是他的心确实被触动了,他很感激陆微霜能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来。
“算了,我也没资格对你说三道四。如果你只是把“爱”这个字当成一个轻浮的词语,简单地说出来的话,那确是和你恰好匹配的愚蠢。但如果你知道这个词意味着什么,还是毫不犹豫地说出来的话,我会佩服你的勇气。如果有机会再见面,做个稍微有格调一点的人吧。”
陆微霜说完将伞往孙苏合手上一抛,人便如云烟一般消失于雨幕之中。
孙苏合站在原地花了一点时间去整理情绪,然后握着伞准备离开。他刚走几步,突然,艾丽丝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一下子钻到了伞下。
“你怎么也来了?不用看着老蔡吗?”
“所以老蔡也来了啊,在那边喝糖水。估计陈建明也来了吧,不知道藏在哪里呢。”
孙苏合又好气又好笑,一时说不出话来。
艾丽丝拍了拍孙苏合的后背,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拿出纸巾塞到他的手里。
“把脸擦一擦,请你喝糖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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