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便将原因说了出来,道:“不是死亡人口增多,而是有很多人去了北方叛匪那儿,去的人太多,现在已经严重影响了税收和粮食生产,税收再一步减少,国库就要干涸;没有粮食,军队就要养不起了。陛下要早做谋断,要不然迟早要出事。”
现在南方称呼安然都是北方叛匪。
既然不认为安然是福安公主,那她的名字自然就不叫这个了,所以自然也不能叫了,然后他们又不知道她真的名字,所以就直呼北方叛匪。
建丰帝听了户部尚书的禀告,不由一阵发寒,他本能地明白,这是安然在用另一种手段在攻打南方,一种杀敌于无形的办法,而眼下看来,这办法还极有可能会成功——这样继续下去,假如南方只剩一两百万人口,还怎么活下去?达官贵人连侍候的人都找不到了。
意识到危险就在眼前,当下建丰帝便赶紧将内阁和六部大臣召集起来,讨论这事该怎么办。
这事本来就是大臣们想让建丰帝知道的,所以这会儿一开会,大家都深刻认识到了这事不能继续下去了,于是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意见:也在南方颁布逃人令,不允许那些人逃离。
虽然北方叛匪、“假”福安公主曾表示,谁颁布逃人令,就打谁……反正不颁也会死,所以谁怕谁啊,有本事就打过来啊。
不过他们多虑了,安然暂时没打算打南方,所以虽然听说他们颁布了逃人令,也没去管,反正移民都形成产业链了,也不用怕逃人令真能管住眼下人口外逃的情况。
却说南方,建丰帝本以为自己颁了逃人令,这事应该就能控制住,但,他低估了资本家为了利润奋不顾身的动力。
却说虽然后齐上上下下都意识到了危险,也从君到臣都打算拦截这事。
但……利益动人心,转移人口的利润越来越丰厚,谁舍得这一笔营生,甚至有人想着,就算地没种也没关系,反正每年转移人口,得到的报酬,还比种地得的钱多些呢——现在转移一个人过去,他们差不多能得十两银子,一年只要转移成功一万人过去,就有十万两收入了,这要是能转移十万人过去,那得多少钱啊;况且,他们不做这事,就会让别人做了,所以不但要做,还要抢着做,免得以后人转的差不多了,没人可转,发不了财了。
到时南方要真活不下去了,他们有钱怕个毛,大不了带着那大笔的钱,去北方购置田地,继续生活。
虽然北方田地说是归国有,买的人只有经营权,但据说交的税极低,哪怕只有经营权,也是合算的,况且,据说经营权时间极长,买一次就能拥有三十年经营权,这跟有所有权也没什么不同了。
越是这样想着,那些早在人口转移初期便参与了进来,如今转移路线成熟,利润所得丰厚的家族,便越发继续这项事业,根本不怕将人转移光了,南方会陷入怎样可怕的境地。
所以……逃人令虽有,但名存实亡,除了一些没参与到这项事业中来的人,觉得自己种田的利益受损了,会冒死告到御前,其他人大多没说,甚至还会帮忙隐瞒,因为有越来越多的人从事这项事业,这些人不想自己利益受损。
而事实上,冒死告密的人,的确是冒死的,因为既得利益者会想办法弄死他们。
而建丰帝听说还有人在帮忙运人,自然大发雷霆,责令下面的人要管严实了,管不严实的,拿头来见。
但……政令难出南方小朝廷皇宫的建丰帝,他说的话,根本没多少执行力。
随着越来越没人敢在御前告密这个事,建丰帝根本不知道下面的人执行的怎么样,得到的总是歌舞升平的假象,而安然没攻打南方,也让这种假象越来越真实。
安然要的是就是这样的效果。
建丰帝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