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因为前面只有一条路,我根本不用寻觅、张望,只需循着这条不甚宽阔却很是平坦的小路走下去,逐渐地就发觉,自己已经回到来时的路上了。
回得道观,我想起了早晚梦中的情形,猜测到,这一切都是师傅按排的,在我濒临死亡之际,将神志不清的我引领至此。
现在一想,当初师傅出走是有意那样做的,他其实早已看出我与师母之间那些微妙之处,只不过是装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罢了。
此后的数年里,他也是在暗中帮扶,也就是说,所谓的孩子已经送人,事实上是师傅将孩子带到这里抚养。
他的目的不难理解,就是想要孩子有一个安全稳妥的成长环境。
孩子一天天长大,始终与父母分离终归不是长远之计,最后师傅携孩子去见我们,这也同样是为了成全我们三人。
只是我与师母二人无法面对师傅,错误理解了他的用心。
现在看来,师母奔出山门之前,他好象已经看出端倪,但悲剧仍是发生了,这难道还是出于对师母的忌恨吗?
然而,从师傅前后的行为分析,似乎又没有这种可能,师傅既然已把我们的孩子都抚养起来,就说明,他的大度的胸怀已经超出了我们想象的范畴之外。
但是结果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我记得师傅常说的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道家的思想是消极无为,即人定不能胜天,如此说来,师傅也有力不从心,无能为力的时候。
该发生的事,终将发生,防了今天,防不了明天。
也就是说,世上有很多事情,其态势的发展,人力是无法干预扭转的。
所以,道家认为,人之生死都是命中注定,应顺其自然。
也就是说,师母与我分离已成劫数,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早早晚晚,那一天总会到来。
在道家的心目中,死亡不再是一场令人震惊、无法理喻的恶梦。庄子妻死,鼓盆而歌,一个新的、乐观的死亡哲学就以这样惊世骇俗的方式登场。
不以生为喜,不以死为悲,人生不过是从无气到有气,从无形之气到有形之气,从无生之形到有生之形这样一个生命的有序过程,而死亡则是这种演化的回归。这比儒家的魂魄说更辽远,更空灵,生死齐一,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生命的辩证就在其中,自然之“道“超越一切,人永远无法与造化之功抗衡,“生之来不能止,其去不能止“,生死皆为人生问题的极限,最好还是看开一点,有情便是痛苦,“无情“方能“悬解“和自由。究其深处我们还是感到其乐观的背后刮着对人生悲观、无奈的风。
诚然,我之道行与师傅相去甚远,如想达到他的境界,尚需时日,或许在他看来,师母无论生死都是极其自然的事,不必强求。
因为从道家认为,死不再是生命的某种极限,“魂“与“魄“由含有“鬼“气的飘渺之物变为可有所作为的“形“与“神“,由虚化神,神化气,气化精,精化形,形成人这个万物生成程序,推衍出一个怡神守形、养形炼精、炼精化气、炼气合神、炼神还虚这样一个逆修返源之道,在洞府仙境之中,时空开始变得富于弹性,可以逆转或回流,金丹的光芒遮蔽了生死的界限,别处相逢,古人与今人可以在生命的真境中,在独特的气场中往复交流。
正如前面所说,我没有修炼到那么高的境界,自然就无法理喻其中的哲理。
因此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割舍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真情,痛定思痛,对着苍茫的群山,不禁放声大哭起来。
此后数月,我又尝试了几次,寻找师母,最后虽然是走出大山,到了嵩山一带,可是具体地方在哪儿,我竟然无法说清,找了好久,越走越糊涂。
因为我发现,这些地方好象经历一场劫难似的,好多应当是绿树葱笼的地方,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