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两人自从大漠相遇以来,一路相扶相持,更曾不避险危数次互援相救,因此感情已笃,竟而难以割舍了,此番却不愿再随自己一船而坐,迢远不免有些心冷。
好在此行终点都在王城,必然还会见面,于是迢远随即释然,对大家深躬一揖,带上阿四与海疏,陆续踏上跳板,自回那艘迢瀚座船上去了。
迢远一旦上船,迢固便令人升起满帆,舱内带来的鬼面巨魈更是奋起全力踩动翻板,虽然这艘单体礼船比不得用来行商的双体四翼蓬船那般硕大,若论迅捷,却是人族首屈一指!
蓬木苏自然能够看出,迢固这番动作便是要刻意远离自己,于是很是识趣,只是下令挂起半帆,桨工也全数回舱休息,就这样随波前行,不疾不徐,悠哉悠哉。
此时才是八月十一,距离求亲之日尚早,因此船上诸人也便悠哉悠哉,继续喝酒作乐,或坐或卧,有一句没一句的瞎扯闲谈,却也好不惬意!
两日之后,正午刚过时分,一带山岗忽然出现眼前,但见山岗虽不高耸,却如长蛇横卧,绵延不尽。
向前再行十里,但见一道山梁巍然独秀而起,依山之处,恰有一片楼宇城池,此处正是盈朔湖西南锁钥——卧牛堡!
但见这座城池依山傍水而建,高企之处为一座山丘,形如卧倒在地却兀自挺身昂头的牛头牛身,怒目西南,雄厚敦实。东北一角则渐渐低去,直至没入湖中,反而连起一条弯曲栈桥,像极了牛腹牛尾。
月河自牛头位置穿入,纵贯牛身,再从牛尾一侧汇入盈朔湖中,河道虽不甚宽,仅容三只大船并行交错,却有无数支流水脉两翼展开,便如牛身上的肋骨一样,鳞次栉比,一同注入盈朔湖中。因此卧牛堡既是山城,更有水乡景色。
但见前方两山对峙之处,向中收窄形成一个咽喉,一道巨大水栅高悬半空之中,便如一块端头铡刀,一旦有乱,便可凌空放落,将整个河道全然阻断,但见水栅栏杆全然金石打造,根根大腿粗细,漫说飞鱼走兽,便是艨艟巨舰也绝难撞开,一望便知其坚固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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