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要了人命,若是那日憋闷极了,澄曦宁愿被人砍上一刀,那样反而痛快许多,真的,痛快极了!”
声音极大,不禁让迢远大为错愕,只因一路走来,除去今日皎月王殿之中那番慷慨陈词之外,身边这位朋友一直都如一条被腌透了的咸鱼一般悄无声息,若非危急紧要,这条咸鱼只会默默发呆,一言不发,以至于同行之人真的以为他就是个痴瓜、哑巴抑或天生憨傻!
好在,皎月王殿之上,这条死鱼终究得以复活,一旦开口,便又振聋发聩之声滔滔不绝,令闻者无不侧目而视!
如此韬光养晦,必有极大隐情,迢远已然猜到,但此时再听澄曦这番言语,迢远忽然发觉,自己对这位朋友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不知你相信与否,便如澄曦这般,当你向身边最可信赖之人屡次问起父母兄弟是谁、家族姓氏哪个、故国家乡何在,抑或所有常人必然无须隐瞒之事,所得答复永远是缄默不言,便是一字一句也绝难抠出。
于是,你哭了,你恼了,你要冲出这该死的沙窝自己找寻答案,却又被一双大手一把拉回,若被痛揍一通也还解气,但那人没有,反而双膝跪倒在你面前,因为你的错误而惩罚自己,甚而不惜自残!若是换作是你,又作何想?
于是,你只得重新坐回,继续诵读那些你绝然不懂分毫的残书破卷,听他讲起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庙堂社稷,又或攥起拳头,拿起木刀,去一招招、一式式苦练刀法战阵,直到你筋疲力尽,连哭闹也没了力气,就此沉沉睡去,直至天光再现十分,如出一辙的一日就此重新发端,日日、月月、年年如此,往复循环,任风任雨,任黄沙飞舞、天昏地暗,也绝无一日半点不同……以至于你总是在想,既是如此难捱,为何人们一定还要活着?”
澄曦已将目光收回,转而望向迢远,“阿远,你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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