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之上静候天上动静,然而天空中仍是与刚才无二,烈日当头,万里无云。
虽是七月流火,但炎热不减,日头之下仍能沁出一身粘腻薄汗。明明是初秋时节,却不见有丝毫凉风。
高台之下的围观民众百姓里,乔装改扮为男子的苏九冬也带了几名护卫混入其中,只为一观温以恒今日如何令得官员吐银、富户出粮。
温以恒端坐高台之上,高台下的部分官员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从没见过这样祈雨的,竟没把巫师请来,以祈雨舞相祷,仅仅靠我们为官者跪拜几下,怎么可能求下恩泽澍雨呢?”
为首的戎狄富户隐次归语带不屑:“谁知道他是真的想祈雨,还是惺惺作态博个为民爱民的好名声呢…”庙街
“说不定他此番开坛祈雨,还真的是为了博好名声吧…”
私下议论的口子一开,某些心术不正的官员揣测起温以恒来便肆无忌惮:“他此次北征立了大功,为何迟迟不归反而留在西受降城,不就是害怕回京后被圣上忌讳、功高盖主嘛…”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他不肯回去,说不定就是害怕回去后丢了宰相的位子…之前他不就差点丢过一回么?最后还是圣上宽宏大量赦免他无罪,才得以官复原职。”
耳听得下方官员与富户们的议论愈演愈烈,温以恒才终于拿手指轻叩两下桌面,开口道:“夏去秋来,却不见有转凉的迹象,而今更是诱发了城中旱灾。”
“今日开坛祈雨,所求皆为百姓。灾民遍地而不见有荫庇遮日,我们为官者富庶者,今日皆不张伞打扇坐于烈日之下,体验一下稼穑之艰难,察民生之疾艰,思纺绩之辛苦。”
温以恒的一番“感同身受论”并不是在向众位官员们求问,而知直截了当的通知众人,不许有所遮蔽,直直曝坐于烈日之下。
温以恒毕竟是当朝一品,他的命令确实无人敢违抗。所以即便众官员及富户们心有怨怼也不敢违命,果真顶着当头烈日枯坐等待。
一炷香、两炷香、三炷香的工夫过去了,依旧是烈日当空不见云。众官员与富户们早已挥汗如雨,汗流浃背。
台下的民众见温以恒迟迟没有动静,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也跟着一起枯守,然而灼热的太阳却将他们一起烤得满头大汗,叫苦连天。
苏九冬只知温以恒想对官员与富户们使用催吐的手段,但却不知具体的操作,所以也好奇的昂首以待。
闭目养神的温以恒此时终于有所动作,招来都护使石一清,吩咐道:“骄阳似火,石大人着人去取些茶水来,分发给众位同僚及富员们罢。”
石一清当即转去高台后的府衙里准备茶水。不一会儿,石一清吩咐奴仆给每位在场官员及富户分发了温以恒命人“特制”的浓茶。
由于天气实在炎热,经过了午时太医的“炙烤”,枯坐多时的官员富户们终于等来了解渴的茶水,纷纷接过茶杯仰头就饮,根本不管什么品不品茶了。
苏九冬看到温以恒命人端了茶水分发给众官员及富户,才终于明白了温以恒的计划与意图。
戎狄富户隐次归仰头一喝,察觉出口味不对,只觉得满口苦涩,反而觉得越喝越渴,便忍不住吐槽:“这是什么茶?也忒浓忒难喝了!”
长史胡不识小声提醒道:“难喝也得喝,这是温相的意思,难道你还敢吐出来?”
原本想就此作罢的部分官员们一听胡不识的话,也不敢停止不喝,纷纷仰头一饮而尽。
有那实在忍不住的官员,直接当众“哗啦”一声吐了出来,污秽之物吐在面前的小桌上。
旁边的隐次归以袖掩鼻,将一个小痰盂扔到吐出来的官员嘴里,骂骂咧咧道:“你傻呀!旁边有现成的痰盂你不用,非要吐在桌子上!恶不恶心!脏不脏!”
隐次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