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百姓父母官却欺瞒百姓,确实有愧于百姓。”石一清说罢也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连因握紧而渗出薄汗的掌心与指尖都是对那些昏官的不满与愤怒。
石一清将对此事的腌臜愤慨发泄完毕,继续向温以恒说道:
“再说午饭吃的面,面由精米所制,煮面的油是凝如膏脂的上等猪油,汤是拿当日鲜鱼熬出来的高汤;晚间的馒头里塞了剁得细碎的猪肉或牛羊肉末。这般食素,远胜许多荤菜了。”
饶是见多识广的温以恒,也是头一次见识到还有这样“食素”博名声的做法,感叹道:
“天高皇帝远,这些远离京城的官员们为了博个清官的好名声而弄虚作假,竟比那些欺世盗名的京官还会过享受的日子。每日吃得如此铺张,所使银钱竟似花不尽。”下手吧
石一清啐道:“官员与富户们暗通款曲,互利互惠。有富户们的‘滋养’,某些官员自然是吃穿享受不尽。”
正说到富户,屋外有下人来通传,说是隐次归按照温以恒的吩咐,派人将那些被野猫撕碎啃食的存银票据碎片送了过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温以恒起身亲自去接隐次归送来的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确实铺了满满一盒子的纸张碎片。
“隐次归真听话,要不就说你这宰相身份实在唬人。据说他在西受降城里有官员罩着,横行乡里作威作福,一碰上你,居然屁颠屁颠真的将碎片送来了…”苏九冬也凑上前观看。
看到这一盒子的碎片,石一清才想到自己刚才的僭越,竟越级上报,向身为最高位宰相的温以恒披露了早年上官们食素贪腐的实情,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石一清暗暗瞥一眼模样平静的温以恒,而后努力平复情绪,强行镇静的附和道:“隐次归对着百姓自然是横行霸道惯了,但他面对官员时还算是听话的。”
“如今隐次归资助的几家粥厂已然开办,并且真的分发了香粥给百姓,那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只等那位马匠人现身,而后请他为隐次归修补存银票据收据即可?”
苏九冬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我们不必等什么马匠人现身,从始至终都没有马匠人这样的人物存在,不过是我们杜撰出来骗隐次归的人物而已。”
“什这…马匠人竟然也是假的人物?”
石一清诧异道:“山秀道长是假的、马匠人是假的、端砚和棉布也没有奇特的效果?整个计策里难道竟连一点真实也无么…”
老实如石一清,也不由得感慨且疑惑,苏九冬与温以恒的这条计策,岂不是现实里的空手套白狼?
苏九冬闻言也不由得发笑:“整个计策真真假假,假的虽多,但至少小女能保证那方砚台是真的端砚、棉布也是真的棉布呀。”
由于答应为隐次归拼凑存银票据收据的人是温以恒,石一清径直望向温以恒,担忧的问道:
“虽然马匠人是杜撰的,但隐次归交给我们那些被野猫撕了吃了的存银票据都是真实存在的。如今没了能拼凑纸张的能人在,我们该如何向隐次归交待?”
石一清不得不佩服温以恒与苏九冬二人的胆量。
这二人不仅空手套到了隐次归的银两与开办粥厂,如今更是在没有“马匠人”这般高手在的情况下,温以恒还敢悍然答应为隐次归拼凑存银票据的请求。
温以恒与苏九冬闻言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唯有被蒙在鼓里的石一清仍在着急:“难不成,我们要自己上阵拼凑票据碎片?”
温以恒再次请石一清入座,更亲自为他到了一杯茶水:“石大人稍安勿躁。虽然没有马匠人那样的人物存在,但我们还有这块黑棉布在。”
苏九冬将黑棉布拿在手里庆庆掂量,解释道:“有了这块棉布在,我们不用费劲心力拼凑碎片,只管手抄即可。”
石一清再次打量苏九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