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钱就是了。”温以恒回答道,走出房间外对丁旭铭耳语了几句。
在厨房里负责洗碗刷锅的伙计大多还是十三、四岁的小大人,有几个营养不足的孩子,个头也才堪堪与取水器齐平,打水都十分费劲。
这么小的孩子,本应是在父母的庇护下安然成长的年纪,他们之所以在厨房里做学徒,无非是为了将来的谋生,温以恒清楚知晓在面对这样的人群时,给他们送去银两才是最实际。
晚膳过后,温以恒与苏九冬二人各自漱口完毕,眼下又到了他们“例行”闲谈的时间。
苏九冬的房间在二层,刚才在温以恒端菜入屋内,还没来得及关门时,耳听得房间外有吵杂之声。刚才吃饭时不好多提,现在吃完了终于能闲下来,苏九冬便好奇问道:
“刚才你端着餐盘进房间时,楼下发生了何事?我听到似乎有许多人,似乎非常热闹。”12
温以恒与苏九冬倚靠在一处,漫声回答道:“看来你不仅鼻子灵敏,耳朵也灵……当时是一楼下方有人在比赛比对、斗诗。”
“时人有兰亭之会与西园之会两段佳话,有人聚集作对斗诗,有兴致围观的人群多些也不奇怪。”
苏九冬当即也表达了自己对斗诗的兴致:“那作对斗诗可是会每天都有,还是只有今日有?”
“据说是为了庆祝当年联姻吐蕃,促进唐蕃友好而设立的当地节日,所以近期的十天里,每天午后都会有斗诗会,最后一天由官府夫子决出最好诗词的胜者,还有神秘的奖品相送。”
“今日已经是第七日了。”温以恒笑道:“怎么?你也有兴趣?”
苏九冬嬉笑点头:“我虽然对诗词了解不算深,但也不怕有人嘲笑我参加斗诗会是附庸风雅之举。这个所谓的斗诗会,我倒想看上一看。”
温以恒当即点头同意:“好,既然你有兴致,那我们就在俶州多留几日,也好让其他人休息一番,近段时间的赶路也是累坏了他们。”
温以恒有心体谅下属,下面的人得了恩惠,自然也乐在其中,珍惜的享受着这段时间连日赶路来难得的“假期”。
隔日,苏九冬早早起身在房间里翻阅了让馆驿掌柜找来的诗词赋,颇有些临时抱佛脚的恶补意味,耐心的等待着下午作诗会的到来。
可是苏九冬从上午已是末等到下午接近申时末,也不见一楼下有文人墨客聚集的意向。
苏九冬已然等得不耐烦,索性戴了帷帽下楼找店小二询问:
“敢问小二哥,原先下午时不是会有斗诗会吗?据说斗诗会会持续十日,今日似乎是第八日了?但为何却不见有人来此聚集?”
店小二认出眼前这位戴了帷帽却依旧遮掩不住一身风流体态的美貌女子,正是昨日在馆驿中留宿的世家闺秀,便热情介绍道:
“所谓的斗诗会确实会举行十日,我们这小小俶州地界的斗诗会能引起贵人您的注意,想必贵人也是爱诗之人。但是恐怕贵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斗诗会的前面七日,每日会在不同的七家饭店馆驿进行斗诗,最后三日都会聚集到城东的布衣馆去比斗,想必今日那些参加斗诗会的文人雅士都往布衣馆去了。”
苏九冬听后才知道自己浪费了一上午和中午的时间,已然错过了今日的斗诗会,再赶过去也不知来不来得及,打算趁此机会一并向店小二资讯个清楚:
“那个布衣馆……是平日里读书人聚集、为百姓赈灾施粥的所在吗?”
布衣所指乃平头百姓身上所穿的普通廉价布制衣物,以此形容百姓生活俭朴,是以干脆用“布衣”来代指广大百姓。
古代的“布”乃麻葛之类的织物,以“帛”指丝织品。富贵人家穿绫罗绸缎与丝绵织物,而平民穿麻、葛织物。因此往后也可以“布衣”称呼未能做官的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