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恒曾领教过一些出老千的技巧,所以对一些如何用巧计蒙混过关的办法也十分熟知,遂淡然道。
“六博棋虽然重在偶然,但这偶然性也有操作的空间,无非是上不得台面的赌局技巧而已,不足为外人道也。”
苏九冬对六博棋并不熟悉,只在听到“博”字时自然而然想到了现代社会的彩票相关,既然温以恒不肯多提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技巧,那想必就是常说的出老千一类的手段了。
苏九冬微微蹙眉道:“即便顾大学士已经致仕,但毕竟曾为帝师,自有舆情所在,但某些人一见顾大学士致仕后竟连表面功夫也不肯再做,立刻露出真实的面目,实则人心不古。”
苏九冬认为,寒窗十载的读书人能做到帝师的位置,为皇帝授课,定是十分受人尊崇,皇帝也会对其尊敬。
然而据说顾大学士主动提出年老欲致仕时,天铎帝未有一句挽留之词便准许了顾大学士的请求,因此才有许多官员认为,天铎帝对顾大学士之间仅存的师生之情并无传言那般深厚。
温以恒抬手比了个“六”的手势,介绍道:“曾教导过当今圣上的大学士就多达六人,况且顾大学士并不是最得帝心的帝师。”
“而且顾大学士教授圣上的时间也最短,仅仅一年不到的时间,因此与圣上之间的师生之情确实不深厚,自然无人肯在他致仕后继续捧着他。”
苏九冬脑中灵关一闪,问道:“柱国公不是也已经致仕了?那他老人家是否也如顾大学士一般失落?”
据传,柱国公还未致仕之前也曾有过风头一时无两的情况,然而如今致仕后竟连上朝的资格也没有了,苏九冬倒很想向柱国公了解一番如何根据实际情况,适应并调节自己的心态。
温以恒摆摆手,笑道:“身居高位时众人来捧,闲官致仕后人走茶凉,阿爹对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了,所以才能在致仕后依旧保持着一颗平常心。”
柱国公是个性格十分随和的人,近几年来也是越老越温柔的典型,尤其对苏庭安与阿蓉疼爱有加,隔代亲得十分厉害。
“也是,否则柱国公也不会为顾大学士开解心结了。”苏九冬点点头,心里对柱国公这位未来的公爹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说完了轻松趣事,温以恒又开始投入批复折子的工作中,马车内顿时又陷入了无声的沉默。
然而这样的沉默并不尴尬,反而是温以恒与苏九冬二人之间难得各自休憩的时刻。
温以恒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所以平时批复折子时也是面无表情,只在少数时候表露心态。
苏九冬小憩醒来后,就看到原本面色平静的温以恒在看到一封折子后,露出了疑惑与嫌弃的意思。
“怎么了?”苏九冬坐起身,凑近温以恒,“看你似乎对这份折子有不少反应。”
“早前我曾经收到一封特别的折子,说是这次有人对我们的北征苏金国大胜一事,另有说辞。”温以恒将手中的折子拍在小方几上,“如今看来,事情果然如徐振修所言。”
苏九冬挑眉,不悦道:“带兵出征打了胜仗,除了庆贺胜利之外还能有什么说辞?莫非是有文官上谏,抨击责怪我们此次北征行军劳民伤财?”
文官若要寻话题来攻击武将或帝王,无非都是从打仗损耗国库民力来作为切入点,更经常拿武帝穷兵黩武作为举例。
“但北征苏金国是圣上的意思,你们不过是按照圣旨行事而已,那些文官若要责怪,那最好连圣上也一并弹劾了才对。”苏九冬暗暗咬牙切齿。
此次北征苏金国,温以恒与苏风澜经历了多少苦楚,又是以多少边境将士的性命才换来的胜利。
如果那些文官真的以轻飘飘一句弹劾,就否定北征的公里,苏九冬第一个就不答应。
温以恒重新将折子拿回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