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的喜悦之色。
就在刚才起身的瞬间,天铎帝的心思已然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温以恒之辈,纵然功高震主,但仍有对天子的微臣服之心,如今更主动请求辞官归家,可谓知君心,识时务。
但朝中局势纷繁复杂,天铎帝依旧需要温以恒这样的人才从中制衡,平衡各方势力,才不至于在云慕林成为稳妥的国君之前,发生朝纲紊乱之事。
温以恒自刚才上呈《陈情表》后就保持着跪地的姿态,姿势标准、一动不动。
如今已是深秋时节,即便温以恒身上有衣物覆体,但即便隔着秋日的裤装,温以恒也能透过衣物,感受到铺满麟德殿内的石材地板传来的冰凉寒意。
温以恒料准天铎帝不会放他辞官归家,所以即便这样面朝大地的跪拜,忍受着地板的凉意,温以恒内心平静依旧,无波无澜、无丝毫怯意。火热电子书
果然,如温以恒所预料的一般,天铎帝再次站起身时,眼中对温以恒主动请辞的欣喜已经湮灭,取而代之的是忧虑的目光。
天铎帝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温以恒身前,将温以恒扶起来,脸上是一副担忧的表情:“子初如此奔波劳累,以致原本健康的身体积劳成疾,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朕的原因……”
“不过也怪你做人做事实在得力,总能将所有事情处理得恰到好处,所以朕才恨不能将所有事情都交给你去做。”
温以恒顺势开始说起了虚情假意的官方话:“微臣之所以能将事情办好,皆因有圣上的引导教诲,如今圣上误信他人谗言,不肯再教诲于微臣,微臣也无颜面再见圣上。”
“鉴于当前的形势,微臣索性想,君亦不信臣,臣有愧于君,如此两难境地,那不如干脆由微臣辞官归家,不再出现在圣上面前,引得惹圣上不满。”
天铎帝仍是一脸忧色,现在他开始相信温以恒是真的准备辞官走人,终于着急起来。
“子初又何必着急辞官呢?你还如此年轻,虽说身体有积劳成疾之病,难道身体底子还能比你父亲柱国公还差?”
但是温以恒也没有把话说死,而是还留了一个台阶,看准时机在天铎帝即将再次开口挽留时,又补充道。
“其实微臣也并非执意要请辞,实在是病体难治,若圣上能赏赐一些治病灵药,微臣服下后,这病体说不定就能康复起来。”
天铎帝知道温以恒这是在他递台阶,才终于开始借坡下驴。
“不就是治病灵药吗?莫说皇宫大内,即便是朕的私库里就有一堆名贵药材闲置着,子初如今身体需要用药,朕今日便着人给你送到国公府去。”
天铎帝见温以恒没有趁此机会向他索要权力或金钱,而是治病用的草药,才开始相信温以恒是真的病了,而不是辞官的说辞。
天铎帝私库中的名贵草药全是从天下收集,或者他国进贡得来的,早就堆积如山,与其在私库里放着积累灰尘,天铎帝也愿意趁此机会将那些草药分出去一部分,用以收买温以恒。
温以恒再次下跪向天铎帝磕头,但是语气没了刚才装出来的诚惶诚恐:“多谢圣上赏赐。”
天铎帝拉起温以恒,紧握着他的手不肯撒开,放低了声音嘱咐道。
“这些赏赐都是小事,但是等出了麟德殿,子初切不可再提什么辞官不辞官的了,今日你辞官之事,只有朕与你知晓,莫不要告知旁人了。”
如果温以恒辞官的事情传出去,肯定会引起朝中动荡,到时候说不准会激发,甚至加速朝中两派势力之间的斗争,最终引发暴乱。
温以恒此番拿自己的前途与天铎帝赌,从险境边缘走了一遭,不仅保住了宰相之位,洗刷了天铎帝对他的不满和疑虑,还平白从天铎帝的私库里得了名贵药材,可谓一石三鸟。
皇帝的私库向来不缺天下名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