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坐下。
人们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没有人再在意他这个一路走来的剑客,在意他经历了多少危险,受过多少伤。他们想看的只有比试,只有流血才能刺激他们麻木的神经。
洛云清可怜巴巴地望着余秋水,好像在为刚刚的事情忏悔。
“别这样看着我,我没有生气。”余秋水轻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洛云清要说什么,都一起这么久了,洛云清屁股一撅他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可他还是猜错了。
“刚刚吃太多了,我想上茅厕。”洛云清无辜地看着余秋水,捂着自己的肚子。
“……”
“去吧,去吧。”余秋水无力地摆摆手,他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可我没有纸。”洛云清又偷瞟了一眼余秋水。
“……”
洛云清将背上装蛋的篓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然后飞一般地朝着客栈的后花园冲去。
“你果然是来了。”后花园里,一个翩翩白衣男子正坐在石块堆成的茶几上,独饮一壶茶。
一个黑衣剑客自围墙之上落下,踩着花园里的芳草,静静前行,像是一个蓄谋已久的刺客。
他走到白衣男子身后,男子正背对着他。黑衣男子缓缓握了握手中的剑,终究剑还是没有拔出来,黑衣男子与白衣男子面对面坐下。
如果此刻有人在这里,会发现这一黑一白两个男子长得极为相似,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们二人中间像是有一面镜子,彼此相顾,只见得彼此的容貌。
但若细看之下,会发现黑衣男子的嘴唇上有着细密的胡须,这些修整过的胡茬让他看起来更老沉一些,五官也更深邃坚毅一些。
肖如意,他便是这剑仙榜的魁首。
傲来剑客,是人们对他的尊称。
其实像王仪贵,张一剑,陆三郎,萧十一等等,这些剑客皆有自己的名号,只是他们的名气不够响亮,无人记得。
同是剑仙榜之上,人们往往只记得住前几名。
后面的代替前面的,新的代替旧的,旧的渐渐被人们忘记,连名字都不剩了。
洛晓峰便是个例子。
自铭剑阁成立以来已有十年,这洛晓峰占据榜首七年,却最终还是落得了个一文不名,不得善终。
“怎么样,我没有和余秋水交手,你是不是很失望?”肖乘风款款一笑,替自己的哥哥倒了一杯茶。
“这壶茶是特意为你而沏的,你最爱喝得白玉龙井。”
肖乘风和肖如意是兄弟,但是他们的性格迥然不同,肖乘风平日里素来安静,他的剑也很安静,贵公子的剑总是透着哀伤,所以他给自己的剑取名殇。
而肖如意不同,他的剑霸道刚烈,和他的性子一样,爱闯荡天涯,游历四方。
所以肖家客栈基本都是由肖乘风在打理,而肖乘风,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如风,乘风。”肖如意口里念念有词。
“叫你乘风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呢,以前的名字不好听吗?”
肖乘风本名肖如风,后来他自己改名成了肖乘风。
“如风,像风干嘛呢?如你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四处游荡吗?”肖乘风冷笑一声。
肖如意没有回答他的话,慢慢举起了手中的茶杯。
白玉龙井,他已经许久没有喝过了。这一年来,他游历天下,铭剑阁上每天数目都在增加,他见过很多剑客,却没有一个能配得上他拔出手里的剑。
傲来剑,如他一样骄
傲,不屑与弱者交战。
肖如意缓缓地喝了一口茶,他知道弟弟是在埋怨他,埋怨自己抛弃家里的一切,不管不顾。
他是剑痴,曾经练剑练到痴迷,连自己生母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临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