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之上,却不正是他的婆娘!
而在一旁的地上,却是他的女儿,此时被褥散开,已经把这小家伙冻得皮肤发青,仍旧哭嚎着。
这汉子遭此巨变早已哭不出来,只双目赤红的抱起孩子,将被褥裹好,这才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将婆娘从房梁上放了下来。
他婆娘衣衫不整,嘴角尚带着血迹,但是早已没了体温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刘不同疯了,疯狂的去敲左邻右舍的门,可这些知道内情的普通百姓怎敢开门实言相告?
也就一邻里,听他抱着孩子在门外又哭又喊,孩子也哇哇直哭,这才隔着大门告诉他府城的黄检校来过他家收取每月的定额羽毛,再多便不说了。
刘不同这一整个村子都是羽户,也就是给朝廷养鸭子和鹅的,因为这几年朝廷对外用兵增多,羽箭缺失,所以划了不少的村子为羽户,给朝廷鸭毛、鹅毛,用作制作箭羽。
听起来很好笑,羽户。但若真说起来,在大明还有蛋户、米户、囤户、菜户、渔户、窑户、酒户、站户、坛户如同军户一般,这些人的户籍身份世代相传,就被禁锢在这个职业上,无法翻身。
想那朵儿滚入主中原之后,做的第一件收取人心的事是什么事?就是废除了明朝的这种世代相传的户籍制度。
而那府城的黄检校便是负责这一片村子的羽毛征集工作,官只是不入流,但是手段很毒辣,死了鸭子和鹅,赔偿,赔不了,轻则一顿毒打,重则直接送命。
定额的羽毛没集齐,花钱买额度,缺多少买多少,没钱?送你归西!
按说如此一人早就该被上官罢免,但只因他手段毒辣,每次收缴羽毛都是一点不少,反而被上官欣赏,位置稳如泰山。
其实东昌府的知府也是很难啊,上面催的急,每次崇祯皇帝发往各地的塘报或者旨意,都是这里缺羽箭,那里缺粮草了,又需要军饷了,如果再做不好朕罢官命令便下来了,他怎能不催下面,正是上催下,下催末,末流小官催百姓,最后弄得一个个好端端家庭是家破人亡。
刘不同听了邻里所言怎能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听着家中养的那些鸭子和鹅“嘎嘎”的叫着,心中不知如何想的,竟下了决心,杀官,造反!
他先是摸了柴刀冲进鸭鹅栏中将这些朝廷的鸭鹅杀了个干净,又找来排车将老婆和孩子放在排车上,取了全部家当,这才拉着排车出了门。
找了个地方将婆娘埋了,将娃寄放在村老家中,提着刀便出了村,做完这一切,天才刚刚变黑。
要说一个男人一旦下了决心,管他以往是什么顺服的东西,此时便如猛虎一般,没有什么能阻拦他。
进城,蹲在黄检校门前的巷子中,黄检校从衙门下公归家,冲上去,杀,宵禁之前,出城。
一切顺畅自如!
这便是刘不同的故事,也是他以后做了马匪还喜欢刺杀官员的原因。
冷然一笑,刘不同盯着崇祯皇帝道“不知亲家公是什么身份,竟然比得过一地总兵官?难不成是一地的总督大员?”
朱慈炤听他语气里没了刚刚的热切,满是冷然,便知刘不同这位对文官很是厌恶的马匪是动了杀机,他刚要出言提醒崇祯皇帝不要认下,却听崇祯皇帝不屑的笑了笑道
“总督大员?却也不是,刘首领可听过南京兵部尚书”
卧槽!
朱慈炤闻言差点跄到马下,崇祯爸爸似乎也是一个伪造起身份脸都不红的戏精啊,怪不得自己入主这具身体之后变得爱说谎了呢,原来是遗传!
“你是南京兵部尚书?!”
那边刘不同、刘芸儿父女俩同时惊道。
崇祯皇帝放下卷着的衣襟,傲然的点了点头“正是!”
见他认下,这父女俩相视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南京兵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