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营里自己人也有可能会财迷心窍,林凡又向李青山交代道“还有,你下去之后别忘了告诉大家,这些钱虽然是从账上抹去了,但这些钱是拿来喂狗的,可不是给大家花的。”
“谁要是缺钱,你让他直接过来找我,我私人掏腰包给他。但谁要是让我知道了他敢从这里面捞钱,那可就别怪我不讲往日的情面了!”
林凡不指望手下这些人能做到举世皆浊我独清,毕竟他自己难以做到,又何必拿圣贤的要求来为难他们呢?
尤其是现在摊子越铺越大,下面人的成分也越加复杂,营里可以说什么人都有,这种事就更是难以彻底禁绝。
但他还是希望他这里能尽量干净一些,那样能让他觉得他做的这些事还是有意义的,他才有继续做下去的信心和勇气。
在李青山点头答应下来之后,林凡叹了口气,不再去想这些糟心事。
他静心片刻,然后才又向李青山缓缓说道“青山,今天你来找我是对的,就算是你不来找我,我也准备好等下就去找你了。”
“为何?”李青山没想到林凡这么在意这件事。在他的记忆里,林凡向来是比较反感这类事的,大人不应该对此事如此关心才对。
林凡道“因为这件事只能我来做,否则万一以后哪天朝廷真要翻起今天的旧账来,你们可承担不起这么大的罪责。”
“在这座大营里,也只有我才有可能抗住,哪怕是将来朝廷真的降罪,我也不至于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以后若是朝廷追责,你们直接把事情推到我身上就是了!”
“属下不敢!”李青山哪敢答应这个,连连摇头。
林凡笑骂道“我可都是为了保你们的命,到时候你们要是连这个都不敢,那可就死的太冤枉了!”
意思到了就行了,林凡也不是非要逼着李青山答应下来。
于是他就笑骂着让李青山去忙自己的事去,别在这里碍眼。
见林凡放过了他,李青山如释重负,赶忙告辞,抱着那些清单账册离开了营帐。
在李青山走了之后,大帐里除了林凡之外,再无一人。
他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旋即又松开、握紧。如此再三,循环往复。
林凡的眼角有些晶莹,他自嘲一笑“刚才好像是被他察觉到了啊!”
而后又自言自语道“林凡啊林凡,从申州到光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可是和那些贪官污吏越来越像了呢!”
以前在永阳的时候,虽说他也没少上下打点。可他那时都是掏的自己的腰包,那些钱花的心安理得,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当然了,行贿从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林凡更不敢说自己理直气壮。
但各种陋规在官场上古已有之,只要你还想在官场上厮混,那就是绝对避不开的。
等后来他来到了申州,林凡虽然也对王子良他们那些人诱之以利。可他最多也就是坐视各级衙门里的官吏对那些地方大户进行敲诈勒索而已。他自己以及申州各营并没有参与进去,更没有从中分润半分好处。
林凡趴在桌上,右手用拳头一下一下的锤击着自己的胸口“到了今天,你竟然开始拿朝廷的钱来填那些贪官污吏的口了。这样一步一步下去,你离成为那些人的同类,还有多远?最多还能走几步?哈哈哈…哈哈哈…!”
他凄然而彷徨的笑着,不知不觉间,早已是泪流满面。
林凡在害怕,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有一天他成了他以前最不想成为的那种人,他该有何面目去见父母和先生。
难道那时要和他们说,你们唯一的儿子,还有你最看重的学生,也不过如此。他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他让你们失望了。
他又想起了还在家里的时候,那次他跪在父亲面前说的那些话。
那字字句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