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刮起一阵狂风,狂风吹动向着那几十位西北举人而去。
众人先是一脸错愕,不过那狂风瞬间消散,最后众人只觉身上暖洋洋的无比舒服,一股披荆斩棘一往无前的念头在心中升起。
西北诸生辞别周昂,一路朝着京师而去,而此刻皇极殿中的朝会也是如火如荼。
垂拱帝只是个七八岁大的孩子,他坐在宽大的龙椅上看起来更加弱小了,而自从垂拱小皇帝坐上龙椅的那天起,皇极殿的龙椅后就多了一道珠帘。
珠帘后是一身明黄凤袍的太后刘娴。
“启奏太后,臣要弹劾陕西布政使,兴建伯周昂。”今日的朝会已经进行了大半,忽然一位御史出列说道,一开口就是要弹劾周昂。
垂拱小皇帝的屁股在龙椅上扭了扭,他实在有些坐不住了,这朝会之上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知道这些老头们每次都在说什么。
不过当他听到周昂的名字时,也明显有些好奇。
“你要弹劾他什么?”太后刘娴的声音从珠帘后传出。
刘娴的声音很是威严,同时又让人琢磨不透,虽然才垂帘半月有余,但这位太后早已有了君王的威仪。
“几日前兴建伯在一场文会上说出了一番惊世骇俗之言,他说有教无类不应排斥女子,有明显鼓吹女子读书的意思。并且就在文会上,兴建伯更是当着数十位西北文人的面,收了一个尚且待字闺中的女子为徒。此乃颠倒阴阳,离经叛道之举,臣请朝廷降罪以儆效尤。”老御史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仿佛周昂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恶行。
老御史话音刚落,皇极殿中便窃窃私语起来,周昂虽然人不在朝廷,但关于他的一切都足以让人重视。
尤其是李长善、何显等人,此刻更是一脸沉思,他们都与周昂交过几次手,并且也共事过一段时间,可是知道周昂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小举动,往往都可能是有意为之。
如今周昂公开支持女子读书,这些人可不会认为只是他一时心血来潮。
李长善等人都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御座后的珠帘,朝堂上这位年轻的太后,他们也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有时候李长善甚至有种错觉,那个珠帘后的人,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曾经的景安帝。
“是谁让你弹劾兴建伯的?”太后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依旧听不出多少变化,平静而庄严。
老御史明显一愣,不过随即答道“没人让臣来弹劾,是臣自己听到此事后心中气愤。”
“哦?那诸位爱卿可还有附议的?”刘娴又问了一句。
此刻殿中异常安静,过了片刻也没人出来。
御座旁魏思贤垂手而立,他站在小皇帝的龙椅旁,有些怜悯的看了老御史一眼。
见殿中无人说话,珠帘后刘娴的身影竟然缓缓站了起来。
似乎殿中文武都感受到了刘娴起身,一个个连忙将头低下。
“好你个刘思危,你明着弹劾兴建伯,分明就是指桑骂槐,你真正想要弹劾的是哀家吧?你想说哀家颠倒阴阳,牝鸡司晨对不对?”忽然刘娴的声音满含怒意的说道,她虽然没有走出珠帘,却能让人明显感受到她此刻的怒意。
“臣臣不敢!”老御史刘思危连忙跪下,虽然他心中确实有这个想法,但牝鸡司晨这话他可不敢真说出口。
“哼,不敢?如今西北危如累卵,此时你还要朝廷降罪兴建伯,那到时候是你去主持西北大局还是怎样?吃着朝廷的俸禄,却不思报国,只知道这弹劾那弹劾,把有能力的官员都搬到了,你们言官去上阵杀敌,去安抚百姓吗?”刘娴连珠炮似的说道,在这一点上她与景安帝却是完全不同。
景安帝行事说话是旁敲侧击话里有话,而刘娴则是直来直去,有些男子不能说的,她却可以当着满朝文武直接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