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东西也不是短短几年能斩草除根的,他一步踏出洛河来到陪都洛城的城郊水畔,阳光如烟如雾的缭绕下来,照耀着绿野蔓生的郊区熠熠生辉,清爽的风悠扬的拂过脸颊,故乡的气息是如此的让人怀念,再也没有了当初弥漫的毒品气味,也没有了那些怎么也冲不散的血腥味,他习惯性的往远方的城市望过去,那里一派祥和,仿佛曾经的伤痛都在时间的良药下缓缓愈合。
五年的时间对他而言似乎只是一场短暂的梦,但对满目疮痍的祖国而言,已经是欣欣向荣的开端。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脚下,虽然洛城水畔和泣雪高原相隔甚远,但在他出现的一瞬间,似乎有什么愤怒的低吼声从遥远的地基深处穿透而出,让原本平静无澜的大河也微微泛起涟漪。
“哼。”他讥讽的发出一声冷哼,正欲继续前往帝都之时云潇却呢喃开口,抓着他的手努力想站起来,“洛城……我来过这里,第一次过来的时候是从东冥的废墟里穿越禁地……”
“先去找烈王治伤。”萧千夜的心思显然不在那些过去上,他一秒钟也不敢将视线挪开云潇胸口那个空荡荡的窟窿上,仿佛被洞穿心扉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但云潇却固执的往后退了一步,继续不依不饶的问道:“那时候在苍穹树海,你明明说过喜欢我,不是一见钟情的那种喜欢,你一早就认识我,对不对?”
他下意识的点了头,然后无措的看着她,她就在站在自己一步之外,只要伸出手就能将她重新揽入怀里,她脸上的笑容还是那样清浅明亮,宛如他记忆深处昆仑之巅的小师妹,他是多么希望一切都能回到原点,希望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天真浪浪的小姑娘,希望她不要和天澈一起踏足飞垣,希望她不要牵扯进来自己和上天界的恩恩怨怨,可他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只能以两生之术自欺欺人的选择遗忘。
他知道这种做法愚蠢、可笑又自私,可他根本一点也不在乎,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云潇,知道那就是一个会为了他甘愿放弃生命的女人,他反对过、制止过、拒绝过,可依然阻止不了星辰的轨迹朝着固定的方向坠去,直到两生之术抹去了他的痕迹,也终于斩断了他们之间数千年沉重的羁绊。
那一刻他竟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如释重负,以为此生最爱的人从此能拥有崭新的未来,可为什么一切又绕了回来?
她这一生都被自己的星辰束缚,为了他而生,为了他而伤,甚至能为了他而死,而他又能为了她做什么?
除了将她推出星辰的轨迹,他什么也做不了。
云潇听完他说的每句话,有些难受的按住胸口的伤,表情却微微赫然,忽然换了语气,认认真真的问道:“我不想听那些已经被你抹去的事情,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我是你什么人?”
或许是一下子回忆起太多零碎的过往,萧千夜一时间回不过神,许久,他的眼睛微微黯淡了一下,也不知道神志到底清醒了多少,喃喃回答:“你是我的妻子。”
她惊得往后退了一大步,刹那间仿佛意识到自己方才那句话暴露了什么不能明说的东西,萧千夜的脸色剧烈的一变,然而说出口的话已经无法收回,只见云潇因伤苍白如死的脸庞上飞速的掠过一抹红晕,目光却隐约有一丝恍惚失神的色泽不经意的闪烁,有些茫然地喃喃,“妻子、弟妹……我、我嫁人了?我真的嫁人了?”
情绪一起伏,胸口的伤上的火苗就窜动的更加厉害,萧千夜焦急的扶着她,感觉到汹涌的伤势在威胁着重创的身体,知道越拖延死灰复燃带来的负担就会越严重,他一刻也不想浪费时间,拽着她的胳膊认真的道:“先去找烈王治伤,其它的事情……等你好一点再说。”
“不、不要……”她挣扎着想拒绝,这一次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死死的按住动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