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将来出拳,不够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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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苑国京城某条再熟悉不过的大街上。
陈平安背着竹箱,手持行山杖,缓缓而行,转入一条小巷,在一处小宅院门口停步,看了几眼春联,轻轻敲门。
开门的是裴钱,周米粒坐在小板凳上,扛着一根绿竹杖。
裴钱站在原地,仰起头,使劲皱着脸。
陈平安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师父都知道了,什么都不要多想,你没有做错什么。”
裴钱双手握拳,低下头,身体颤抖。
陈平安轻轻按住那颗小脑袋,轻声道“这么伤心,为什么要憋着不哭出来,练了拳,裴钱便不是师父的开山大弟子了?”
陈平安蹲下身,裴钱一把抱住他,呜咽起来,没有嚎啕大哭,所以更加撕心裂肺。
周米粒也跟着哭了起来。
等到裴钱哭到心气都没了,陈平安这才拍了拍她的脑袋,他站起身,摘下竹箱,裴钱擦了把脸,赶紧接过竹箱,周米粒跑过来,接过了行山杖。
陈平安环顾四周,还是老样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周米粒捧着长短不一的两根行山杖,然后将自己的那条竹椅放在陈平安脚边。
“个儿好像高了些。”
陈平安也揉了揉黑衣小姑娘的脑袋,坐在竹椅上,沉默许久,然后笑道“等我见过了曹晴朗、种先生和一些人,就一起回落魄山。”
裴钱眼睛红肿,坐在陈平安身边,伸手轻轻拽住陈平安的袖子。
陈平安轻声道“跟师父说一说你跟崔前辈的那趟游历?”
裴钱嗯了一声,仔仔细细讲起了那段游历。
说了很久。
陈平安听得专注入神。
有人轻轻推门,见到了那个一袭青衫的年轻人。
儒衫少年曹晴朗,轻轻喊道“陈先生。”
陈平安伸手握住裴钱的手,一起站起身,微笑道“晴朗,如今一看就是读书人了。”
曹晴朗作揖行礼。
陈平安有些无奈,真是读书人了。
裴钱踮起脚跟,陈平安侧身低头,她伸手挡在嘴边,悄悄道“师父,曹晴朗偷偷摸摸成了修道之人,算不算不务正业?春联写得比师父差远了,对吧?”
陈平安一板栗砸下去。
裴钱又有洪水决堤的迹象。
怀抱两根行山杖的周米粒,倒抽了一口冷气。
好凶。
以前他们俩一起闯荡江湖,他可没这么揍过自己。
周米粒皱着疏淡的眉毛,歪着头,使劲琢磨起来,难道裴钱是路边捡来的弟子?根本不是流落民间的公主殿下?
陈平安伸出大拇指,轻轻揉了揉板栗在裴钱额头落脚的地方,然后招呼曹晴朗坐下。
曹晴朗搬了条小板凳坐在陈平安身边。
裴钱拎着小竹椅坐在了两人中间。
周米粒站在裴钱身后。
陈平安问道“晴朗,这些年还好?”
曹晴朗笑着点头,“很好,种先生是我的学塾夫子,陆先生到了咱们南苑国后,也经常找我,送了许多的书。”
然后曹晴朗问道“陈先生,听过‘铁花绣岩壁,杀气噤蛙黾’这句诗吗?”
陈平安点点头,随口说了诗人名字与诗集名称,然后问道“为什么问这个?”
裴钱原本想要大骂曹晴朗不要脸,这会儿已经双臂环胸,斜眼看着曹晴朗。
曹晴朗指了指裴钱,“陈先生,我是跟她学的。”
裴钱怒道“曹晴朗,信不信一拳打得你脑阔开花?”
曹晴朗点头道“信啊。”
裴钱气得牙痒痒。
陈平安说道“等会儿你带我去找种先生,有些事情要跟种先生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