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死,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嘛。”
姜尚真扯了扯嘴角,“在一洲山河横行无忌,造孽千年,明里暗里,山上山下,手上至少几千条人命,偏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瞧见了今天死得轰轰烈烈,反而竖起大拇指,将其视为豪杰了?如果我没有记错,观礼仙家当中,早年在袁真页手上吃过闷亏和大苦头的,可不止一两个门派。”
崔东山还是嬉皮笑脸,“周首席,你这么聊可就没劲了啊,什么叫热闹,就是琼枝峰那些不得不委身于达官显贵的年轻女修,熬不过去,等死,熬过去了,就要眼巴巴等着看别人的热闹。”
姜尚真懒洋洋道:“帮人夜中打灯笼,帮人雨中撑伞,到头来只被嫌弃灯火不亮堂,埋怨雨水湿了鞋。”
崔东山双手笼袖,“你得这么想,没有这些人心,强者何必奋起?”
人生路上,真正的过失,错过和失去的,不是什么擦肩而过的机缘,不是失之交臂的贵人,而是那些原本有机会改正的错误。然后错过就失去。
姜尚真笑着点头,“这个道理,说得足可让我这种老人的心境,枯木逢春,重返美少年。”
崔东山随口说道:“除了先生家乡,槐黄县城之外,其实还有两个好地方,堪称神仙窟,金玉丛林。”
姜尚真好奇道:“还有这么个说法?”
崔东山说道:“青冥天下,在一个大王朝的京畿之地,涌现了一大拨号称五陵少年的修道天才,其中最著名的,就有被白玉京视为米贼的王原箓,另外那个同样跻身年轻候补十人之一,其实也是出身那边。至于蛮荒天下,刘叉的开山大弟子竹箧,还有两位托月山百剑仙,以及几个年轻更小的,不是剑修,但修行资质都很好,都是从一个小地方走出来的。”
姜尚真问道:“是有人在幕后纂改天时,有意为之?”
崔东山摇摇头,“这种容易遭天谴的事情,人力不可为,至多是从旁牵引几分,顺势添油,裁剪灯芯,谁都休想凭空造就这等局面。”
姜尚真问道:“咱们山主,走了又回去,打算做什么?”
崔东山眨眨眼,姜尚真转过身,开始在手心写字,崔东山亦是如此作为,等到两人摊开手掌,握在一起,两人哈哈大笑,心有灵犀一点通,英雄所见略同。
两人都写了四个字。
太上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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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顶祖师堂荡然一空,一座仙人背剑峰尽碎,雨脚峰换了一座山顶,几座新旧诸峰的藩属小山头,被连根拔掉,一宗千里私家山河,山水气数混乱不堪。
秋令山的消暑湖,此刻水位矮如溪涧,满月峰被开出了一条山洞道路,琼枝峰既挨了曹峻三剑,又像被米裕霞光剑气冲洗了一遍,水龙峰精心饲养的水裔,先前被那只龙王篓镇压得当下还在瑟瑟发抖,拨云峰那把镇山之宝的古镜,来不及收起,先前被人随意拨转,就像孩子手里边的一只拨浪鼓,云聚云散,使得一座拨云峰,时而天暗夜幕,时而明亮白昼……
正阳山诸峰剑修,拦阻刘羡阳登山问剑,死人不多,但是受伤之人多达数十人,心气坠落谷底。
供奉元白叛出对雪峰,转投中岳山君晋青,公然乘船重回故里。
被视为“宝瓶洲小魏晋”、“李抟景第二”的吴提京,不知所踪,据说茱萸峰田婉那边收到了一封信,吴提京这个逆徒,在信上对师父竹皇破口大骂,不当人子,不配剑修身份,以后师徒二人再有相逢,还是师徒名分,不过由他吴提京来当师父,你竹皇当弟子。
大骊京城礼部侍郎董湖,反正都不用纠结什么登山不登山了,提笔书写一封密信,轻轻吹了吹墨汁,他这一手楷体,法度森严,既规矩,又别有几分写意风采,故而早年在大骊官场和文坛,可是有那“神似绣虎笔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