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着我们不让走,说是能帮曹侍郎还一笔酒债是一笔。”
便是袁化境,都忍不住瞥了眼曹耕心。
陆翚、苦手几个,曾经在陈先生这边吃过大苦头,他们更是差点没曹侍郎竖大拇指。
这位胆大包天的曹侍郎真心作死啊。
你说你坑谁不好,敢坑这位陈先生?
只说陆翚,就曾被陈平安一手既如拳法又似剑术的“花开”,瞬间被几十把长剑钉穿。还有女鬼改艳,当时也没见“那个陈平安”如何怜香惜玉,以一手据说是自创的剑招“片月”,给当场剁碎了。
唯有周海潮,属于入行晚,她暂时还不知道轻重利害,并不清楚招惹陈平安的后果。所以她察觉到院内气氛不太对劲,就比较好奇,这帮天才中的天才,在我这边不挺横嘛,怎么今儿见着陈平安就跟老鼠见着猫一样,至于吗?
曹耕心满脸尴尬道:“报应来得这么快吗?”
陈平安与他们解释道:“小陌说你们突然往一个地方凑,我就有点好奇,既然是曹侍郎在这边召集你们,就没我什么事了。”
曹耕心赶忙说道:“有关系,陈先生休想置身事外,崔国师有话让我当着你们双方的面,公开说上一说。”
苟存是个眼里有活的,去屋内搬了条长凳过来,想要让陈先生有个坐的地方。
结果被改艳一把夺过,放在陈平安身边。
就凭陈先生之前在兵部衙门里的那番金玉良言,改艳这个客栈掌柜,别说搬条板凳,只要陈先生愿意,坐她都行!
改艳放长凳的时候,就见那个黄帽青鞋的青年朝自己微笑致意,她就还以微笑。
改艳只知道他是陈先生的贴身扈从,曾经一起入宫觐见太后娘娘。
陈平安与改艳道了一声谢,坐在长凳上,笑道:“说说看,我听着。”
曹耕心说道:“就两句话,一句话是给袁剑仙他们的,今天院内拥有腰牌的,以后归我管辖,不归大骊新任国师调配,但是新任国师可以提出建议,仅此而已。第二句话,是说给陈先生的,其实崔国师的信上没有提及名字……我复述一遍好了,信上怎么写,我就怎么说了,‘你心不够黑,出手不够狠,根本用不好这拨人,如剑在鞘,长久消磨剑意而已,只会锐气尽无,连累他们沦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陈平安点点头,双手笼袖,面带微笑,然后问道:“崔师兄觉得我不行,倒是你能够胜任?”
曹耕心一时语噎。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啊。
余瑜眼神熠熠光彩,以心声说道:“来了来了,押注押注。我赌陈先生会砍曹耕心,至少递出一剑或打赏一拳。”
改艳立即附和道:“这次我们别赌钱了,赌长春宫酒酿好了。”
陈平安伸出手,“把那封信拿过来看看。去菖蒲河喝酒之前,当然信得过在我家乡为官、有口皆碑的曹督造,现在不好说。”
曹耕心无奈道:“崔国师在信的末尾,专门提醒我阅后即毁,委实是给不了陈先生什么证据。”
陈平安问道:“那就换个更简单的证明方式,你怎么证明自己心够黑手更狠?”
曹耕心看了眼地支十二人,再望向那一袭青衫长褂坐长凳的男人,摘下酒葫芦,提了提,笑呵呵道:“说几句真心话之前,陈先生,容我喝点酒壮壮胆?”
陈平安拎了拎青色长褂,换成翘腿而坐的坐姿,伸出手掌,微笑道:“大可随意。”
曹耕心灌了一口酒,低下头,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抬起头,眯眼而笑,“如果我早点进入这座院子,袁化境他们十二人,估计现在已经身在宝瓶洲以南的某些京城、祖师堂门口了,某国皇帝的头颅,某山掌门的尸体,翻一倍好了,总计有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