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陈平安纠缠最多的一个,没有之一。
刘桃枝也好,秦不疑也罢,眼中所见陈平安,更多是年轻隐官,文圣弟子。所以见了面,可以清清爽爽,就事论事。
唯独萧朴却不是如此,她见过很多陈平安年轻时候的人事,故而她最难心平气和。当然,陈平安如今也还是年轻的。
不过刘桃枝相信陈平安已经想到这两个缘由了。说不说出口,没有差别。
刘桃枝说道:“萧朴这一脉的魁首位置空悬已久,数百年来萧朴忙前忙后,足迹行遍三洲,尤其是那场大战之中,她主动去往桐叶洲,是为积攒外功,好补缺位置。樱桃青衣一脉,在秦不疑卸任之后,始终未能出现一位德行兼备、道功皆高的服众人物,约莫百年前,总堂替樱桃青衣新立一条规矩,功劳最高者就任魁首,境界最高者出任掌律,此外道力最厚者担任传道人,负责找寻仙苗种子。”
陈平安点点头,若说公道自在人心,该得的功劳总不能不计较。
又看了眼萧朴。
这位青裙妇,既然是樱桃青衣一脉魁首的三位候选之一,其余两位候补的境界,高得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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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朴看了眼他。
看穿了自己精心布置的山水禁制障眼法,认出了自己的真实容貌?可别是学那觊觎公孙泠泠已久的某位少年神童,不好身姿苗条的妙龄女子,偏喜欢上了年纪的丰腴妇人?难怪当年看不上有倾城美色的隋景澄?是路数不对?
陈平安面带微笑。
先是那高祝的“酒色过度”,再有青裙妇的“路数不对”,你们眼睛都长在屁股上啊。
约莫是觉得气氛太过凝重了,没必要把关系闹得如此僵,刘桃枝笑道:“既然与陈国师没有谈拢买卖,鄠州元朝仙也已到此崇阳观,之后师门事务就都交予萧朴处置,总堂那边也挑不出毛病。我乐得清闲,卸了担子,去别洲碰碰运气。说真的,陈国师,大骊宋氏帮忙落魄山挑选仙苗地材和练武奇才,未必强过我们。大骊朝廷终究是只能在宝瓶洲和桐叶洲找寻良材美玉,我们却是可在浩然八洲,为一位总堂太上客卿默默用功二十年,届时落魄山封山再开山,上宗谱牒修士人数比起下宗,估计只多不少……”
陈平安摆手笑道:“忙有忙的好处,懒有懒的清闲,刘前辈不必再劝。”
伸手不打笑脸人,礼多人不怪,陈平安思量片刻,说道:“西山剑隐一脉,此后不管是在此为师门长辈暗中护道,还是去往大骊鄠州之外的某地度人返山,光大门楣,都没有问题。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会将此事与大骊朝廷报备录档。”
刘桃枝,萧朴,君卿二人皆是高士,我看待你们是明月清风的正人君子,你们可别当我和大骊朝廷是傻子。
刘桃枝闻弦知雅意,立即点头道:“若是因为某位修道天才,我们与大骊刑部粘杆郎起了冲突,西山剑隐一脉成员,都会主动退让一步,选取别地再择弟子。”
大概这就是礼尚往来,投桃报李。
察觉到陈平安再次游曳在身上的视线,萧朴只得跟上一句,“我还没当上樱桃青衣总舵魁首,不敢打包票说什么,但是我会与总堂寄信建言几句,遇见了大骊外出的刑部供奉和粘杆郎,主动退让就是了。只是此事成与不成,还需要总堂那边议事定夺,我说了不算。”
陈平安点头笑道:“一桩生意的起手,不在钱货,而是诚信。”
只是萧朴难免心中惴惴,不止一两次了,此人不看她脸庞,偏要看身段。
男子看女子,不看面容看胸脯,不重眉眼重腰臀,果真与那姜贼一般口味?
陈平安真正感兴趣的,当然不是萧朴所误会的这些有的没的。
而是这位青裙妇身上那件施展了多重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