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种小地方出去的人,也不知道到了帝国大比上,面对那些真正的宗门天骄,究竟是不是对手。”
看雨洛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樊禹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
他调笑道:“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雨大小姐,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雨洛闻言,竟然一反常态地没有反驳,而是低下了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叹气道:“我倒不是怕他们。”
樊禹已经牵马走了过来,饶有兴致地望着她。
雨洛顿了顿,继续道:“我只是怕自己辜负了爹爹的期望,怕辜负了临渊城武者们的期望,也怕……辜负了给我妖灵传承的那位前辈……”
樊禹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片刻后,雨洛抬起头,却发现樊禹也在望着他。
那双星辰般璀璨的眸子中,似有光辉溢出。
樊禹淡淡地道:“怕就对了,但那又能如何呢?”
雨洛一怔,想要开口,却又一时语塞。
樊禹又接着道:“所谓武道修行,就是你明知道可能会失败,明知即使拼尽了一切,日复一日地坚持努力,也许还是仍旧不能成功,仍旧会辜负自己和他人的期望。”
“但关键就在于,你明白知道这一点,你还要不要去做,你还要不要走上这条路。”
雨洛心头一颤。
一直萦绕在她心间的那层迷雾,随着樊禹的这番话,不断回荡在耳边,竟是渐渐消散开来。
雨洛目光闪动,半晌后,若有所思道:“那……你的答案呢?”
樊禹展颜笑道:“我不需要答案,我今生今世所做的一切,就已经是我的答案。”
樊禹的目光,似乎拥有一种神奇的力量。
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雨洛仿佛又回到了几个月前,身处魔兽山脉的那个夜晚。
那一晚,樊禹掌心温暖,语气坚定,也是像今天这样,给了她无穷无尽的勇气和信心。
雨洛玉手紧握,突然有了一种拨开云雾见光明的感觉。
于是,她回眸笑了起来,笑声婉转如夜莺。
“臭小子,你说的这些话,有时候真的让我有点怀疑,你根本就不是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而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头子!”
她的笑容温柔,目光也温柔,即使是在最寒冷的凛冬,也让人忽然有了一种浓春时的感触。
但听到这话,樊禹却没有作声,而是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几百年?
作为一个前一世活了几万年的老怪物,区区几百年,不过只是弹指一挥间罢了。
几百年的光阴,对他来说,也许只是一次较长的闭关。
但是,对这世上的很多人而言,几百年却已是生死之隔。
念及于此,樊禹不禁有些感慨——这便是生而为人的悲哀。
天道无情,视万物为刍狗,规则轮转,泯灭生机,不因人的意志而转移。
但生而为人,又有谁愿意让自己的生死与命运,受到他人的摆布与安排?
所以,这才有了武道。
——势要逆天而行,修行自身,与天争命,与天抢道,只求从此脱离世间苦海,再也不受种种藩篱束缚!
只不过,古往今来,能够真正达到这种境界的,实在是太少太少。
就连前世身为符祖的樊禹,也未曾达到那种真正的大自在,大逍遥。
他不禁扪心自问,那么今生今世,他又能不能,走到那个梦寐以求的终点呢?
樊禹不知道。
此刻他只是牵着马,缓缓而行。
不知走了过久后,樊禹脚步一顿,将马拴在路旁的矮树上,靠着树干停了下来。
樊禹道:“就在这里歇一歇吧。”
雨洛道:“在这里?在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