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并不知道,古坏这一战是胜是负、是生是死,但他知道。
古坏若生,定会离开神州大地,回到魔域,他要送古坏走。
古坏若死,他们便扶古坏灵柩而去,葬在军方大墓。
在樊常胜心中,长乐郡就是古坏的家,长乐郡的军方大墓,就是古坏的归宿。
因为,古坏是樊老元帅看重的人,就是长乐郡军方的人! “你……”古坏如鲠在喉,已不出话。
“我们已是老人,大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而且我们都已离开军方,再无任何牵挂,所以还有什么好忌惮的呢?”
樊常胜平静的道。
“我……”古坏喉咙发颤,心中激荡异常。
“你还年轻,你的路还长,我们可以在有生之年,看着你遇风成龙,此生已无憾事,所以你快去走你的路,只要记得长乐郡这个家,闲暇之际常回家看看。”
樊常胜微笑,笑的很慈祥。
“您老…保重!”
时间似乎停止了,狂风灌入了古坏嘴巴中,他喉咙发颤,似有诸般言语,却都不出来。
什么都不必,什么都不用。
古坏红着眼,最终,深深的对着樊常胜鞠了一躬,继而大步走向酒鬼老头,酒鬼老头卷起古坏,一行人凌空而立。
遥望着谢临风、谢灵舞、常正、余妙言、王景阳…那些熟悉的面孔。
遥望着皱纹交错,老人斑黑白相间的老人们,目光从樊常胜身上划过,看着福伯…林家的老管家,他曾经也是樊常胜的兵,这个时候重整军装,立身在行伍之中…古坏的喉咙在发颤,嘎声道“各位……珍重!”
“少将军珍重!”
轰! 他们的右手,重重的拍在自己的胸口,没有手臂的重重跺了一脚,犹如是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起,老兵们纷纷大喝。
“送行酒——饮一碗,奔赴疆场莫回头!”
“送行酒——饮一碗,生死不明心不愁!”
“送行酒——饮一碗,将军纵横马驰骋!”
“送行酒——饮一碗,从此向前不忧后!”
“送行酒——饮一碗,笑卧沙场酒入喉!”
“送行酒——饮一碗,剑渴饮血我饮酒!”
“送行酒——饮一碗,欲行千里踏万途!”
“送行酒——饮一碗,一路横尸皆敌首!”
幽幽吟哦的声音从低到高,渐渐的从低沉到豪壮,竟是那样的惊动地…… 这是军中的行酒歌。
军队出征时吟唱的行酒歌。
由这些身经百战老兵吟唱出来,竟是如此的传神,如此的刻画入微。
他们用这种方式,用军伍中的方式,与古坏饯别。
古坏虎目中的热泪,已忍不住的夺眶而出,樊老元帅与一众老兵,以这种方式送他,他感触良多。
“此酒送少将军,愿少将军此去,手有长刀腰有剑,可斩鬼神可斩仙!干!”
“干!”
“干!”
他们脚畔的酒坛,已经东倒西歪,手中各执一个海大的碗,这时纷纷仰头而饮,火辣辣的液体入喉,也浸湿了他们的胡须与衣襟。
啪! 老元帅樊常胜手中的碗,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紧接着碎裂声此起彼伏,一个个昂首挺胸而立,面目无比肃然,定定的看着古坏。
古坏胸腔中的热血,已被点燃,似要烧尽他的血肉。
酒鬼老头默默的看着这一切,默默的将手中握着的酒葫芦递给了古坏,古坏一把攥住了那酒葫芦,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
狠狠的一擦嘴角,沙哑的声音响起,“此行路远,归期遥遥,我定安好,诸位勿忧!”
紧接着,狠狠的转过身子去,似已不忍离别。
“老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