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赶上了年根儿,人家工商都懒得理会她。
所以她白白在花城耽搁了四五天,一点头绪没有。
最后一琢磨,干脆先带着其他的货回京城吧。
回去弄点好烟好酒,等到节后再来一趟,或许这问题就好解决了。
这么想着,她就又打了火车票,准备在火车上过年吃饺子了。
可正所谓祸不单行,人要倒霉吧,喝凉水都塞牙。
临上火车前,她居然又让人“宰”了“皮子”了。(黑话,偷钱包)
这一下可就彻底尴尬了,没钱没票,是走也走不了,回去也够呛。
因为她身边还带着两大麻袋的配饰品呢,本来打算先上车,再让列车长给找地方安排一下的。
可这下别说及时上车了,就连买张站台票混进月台,或是回阿花家,坐公共汽车的零钱都没有了。
总不能她再去偷别人去吧?那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更何况她堂堂一个老江湖,可怎么就连人家,什么时候、用什么法子钻的空子,都没有一点察觉呢?
这又有多么马虎,多么丢人呀!
这种苦都没法跟任何一个熟人说,真是让她恨不得一头撞墙上。
于是当她拖着两大麻袋的货,走出火车站之后,望着花城的市民们在除夕夜走上街头购买鲜花的景象时。
她一下就没了力气,一屁股就坐在台阶上了。
心中实在有种嫉妒和郁闷交织在一起的怨愤。
偏偏这个时候,事情却有了惊人的变化。
一个听来熟悉,却极不可能出现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姐们儿,怎么这么大意啊?这一当良民,思想就麻痹了?”
尽管这声音轻轻的,却宛若石破天惊。
“刺儿梅”猛地一机灵,赶紧起身回头。
果然,已经在京城失踪了好几年的“糖心儿”,正手拿她的钱包,真真切切站在了面前。
紧跟着,“刺儿梅”又拧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这才感觉不是梦游。
因为尽管“糖心儿”面带着口罩,几乎遮住了多半张脸。
可声音确实没错,那双柔媚起来能迷死人的眼睛,更是不会被她认错。
而且……而且她的身后,还有“大眼灯”、“伸手来”、“二头”和“滚子”这些曾经一起共事的熟人!
“刺儿梅”立刻傻掉。
不难想象,此时此刻她的心情。
老半天,她才哆哆嗦嗦吐出几个字来。
“你……你可真是个妖精……你怎么躲在这儿啊?”
同时,眼泪也像泉水一样止不住的涌出来……
无论再怎么说,能再次重逢总是一种幸运。
哪怕心境再辛酸,哪怕分别的时间的再久远。
但见面终究是见面,总能给彼此的感情一个交代。
怕就怕比这还惨的,那就是遍寻无着,真正的阴阳两隔。
在陕西延长县,在刘家河乡原本叫做瓠粱沟的地方。
这整个村子如今已经彻底没了人气儿,成了一片废墟。
所有的土窑,没塌的仅存无几。
而就在除夕夜月光清冷的夜幕下,居然有一辆亮着车灯,挂着京城牌照的红旗牌轿车开到了这个地方,停在了曾经是知青点的地方。
从车上下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司机,另一个是延长县县委秘书。
最还有一个关键人物,就是“国组部”新任副部长的公子——罗阳。
他是七八届的大学生,过了年,就要到京城市委办公室报道上班了。
而这里,正是他插队足足待了五年的地方。
让人想不到的是,此时非常突兀的一幕出现了。
只听“哇”地一声,平地蹿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