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荣乌没有给他们活得机会。
当然,他们也可以临阵脱逃,但他们的家人还在丽州城,他们若是逃了,家人皆要被五马分尸。
所以,死士们心中是怀着最深的恨意。
不仅仅是恨荣氏,也恨秦氏,因为没有战争,他们就不用当死士,而战争是秦荣两族一块挑起的,
所以他们都恨。
冲到城楼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本能的驱使下向着城楼之上望去。
秦军的弓弩手严阵以待。
箭尖的寒光在城楼上连成一片。
常鲁的神经已是彻底的绷紧,虽然他作为大将,无须冲锋在最前线,却也要一步步向着芗城靠近。
他盯着城楼,咬着牙,心间念着常得宝的名字。
突然,他看到城楼上有一个戴面具的人。
“得宝!”他立即认出常得宝。
即便面具挡住了常得宝的真容模样,却挡不了常鲁和常得宝二十几年的兄弟交情。真正验证了那句老话――化成灰都认得!
见得常得宝,再看到常得宝手中握着的一条红色纱布。
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信号。
如果常得宝在秦氏拿不到军师之位,或是其他能左右秦军局势的地位,那常得宝就会拿白色的纱布,反之,他就拿红色。
看到红色纱布随风飘动,常鲁心间一直压着的石头终于是放下了。
“红色,红色纱布,如此,得宝已是秦军的大将,他已是能左右秦军的局势了。”常鲁欢喜不已。
而此时,已经冲杀到城楼下的死士也发现战局的不对劲。
城楼上的弓弩手虽是摆着攻击的姿态,却没有一个人松开弓弦。死士们早已经进入了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内,却仍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秦军不放箭?这是要做什么?”原本已是做好赴死准备的死士们都放慢了冲杀的步伐。
死士们不畏惧死亡,也早想过自己可能会被秦军的弓弩手射杀。
但现在,弓弩手不放箭,这就让死士们疑惑了秦军会使出什么防御杀招?更疑惑,自己最终会是怎样的死法。
远在大营阵前的荣乌见得芗城弓弩手不放箭,不由皱了皱眉。
“秦氏是要投降吗?还是说,弓弩手见到我荣氏先锋兵团,已经吓破了胆子,不敢放箭了?”
荣乌倒还是自我感觉良好。
而就在此时,芗城的城门突然被打开。
这堪称是攻城史上最诡异的一幕。
除非是秦氏主动投降,否则,兵临城下之时,谁会主动开城门?
荣乌感到诧异,冲到最前线的死士们更是茫然,不由的都停住了脚步。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开城门了?”死士们明明就是来攻城的,现在看到芗城城门打开,反而不知所措了。
常鲁挥动着马鞭,马蹄声极速的向着芗城大门。
他一边跑,一边高声唤着“想活命的,随我进城,想活命的,随我进城…”
常鲁是先锋兵团的大将。
他喊着这样的话,让死士们根本不知该如何理解。
这个所谓的“进城”,到底是进攻进城,还是投降倒戈了进城?
死士们捋不清思绪,但死士之中所有常氏的族人已是纷纷跟随着常鲁的马蹄声,向着芗城而进。
留下的死士们面面相觑。
站在城楼上的常得宝突然喊了一声“你们的大将都进城了,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话音落下,五千名死士陷入骚乱。
随即,听得有人接过常得宝的话,言说道“是啊,我们是跟着大将打仗,大将进城了,我们也只能进城,不然,这仗怎么打?”
“说的对,我们是跟大将的,大将去哪里,我们就要跟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