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之一,在山上,他应该有一些话语权的。
酒鬼摸了摸红扑扑的鼻子,继续道:“打那天开始,我隔三差五就去外门,内门瞎转悠,牛鼻子们都知道我好酒如命,我只偷酒,别的东西我从不碰,再加上我年纪小,谁也懒得和我较真,有时候抓到了,胡乱揍几下,踢两脚就完事了,有时候也能得手,山上喝酒的道士,可不少啊,趁他不在,翻进屋顺个一两瓶的,完全不在话下。”
“兄弟我真不是吹,我!就是龙虎山的活地图!你别看这门派大,我不熟悉的区域,也就那么一两个。”
我低着头沉吟了一番,问酒鬼:“这附近有卖酒的地方吗?”
我本来想问:外门的丹药仓库在哪?现阶段,能偷一些适合开悟境,冲关境吞服的丹药,那是极好的,可我和酒鬼不熟,不能直接这么问。
一听说我要买酒,酒鬼馋的哈喇子都流下来了,激动的语无伦次:“有啊!肯定有!山下不远处就有小卖铺,山上也有,就离这不远,走……我带你去。”
我买了两瓶汾酒,一袋泡椒花生,那酒鬼直愣愣盯着我怀里的酒瓶,想说啥,又不好意思说,急的抓耳挠腮,看上去特喜庆。
从这小子的穿着打扮来看,估计也穷的上档次了,龙虎山给杂役包吃包住,工钱这块就肯定别想了,但凡他酒鬼兜里能拿出块钱来,这些年也不至于到处偷酒喝啊。
我爽快地把酒和花生都塞进他怀里:“交个朋友,兄弟,慢着点喝,以后馋酒了找我,别不好意思。”
“好勒!”酒鬼欢天喜地的答应道:“朱哥,真不瞒你说,这十年,你是第二个给我买酒的人,第一个是张三疯,可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
说到后来,酒鬼激动的都哭了。
我笑呵呵地看着他,心里寻思,有了这活地图,我还何愁偷不上丹药啊?
其实待时间长了,就能发现,住在杂役大院里的也不都是坏人,有相当一部分是像虎哥这样,厌烦了尘世,一心想隐居修行的,可玄学之路,必定是坎坷和血腥的,这些人一没底子,二不具备体质,上不去下不来的,一辈子就卡在杂役这块了。
时间待久了,他们自然就与社会脱节了,再也回不去了。
你说这些人是隐客吧?他们不是,他们没有一丝道行,可他们又游离于人世之外,你要问他,这样活着难受不,他肯定回答你说,不难受,这是我选择的生活。
所以,用世人的眼光,很难给这些人下定义,我寻思着,可能他们所具备的智慧,已经超过你我认知的范畴了。
因为苦难本身,就是一种修行方式,修行,修的是灵魂,是态度,不一定非要修出气场来。
佛家高僧,往往一句话,就是至深的禅理,可人家却不一定具备道行,人家的力量,并没有体现在气场方面,而是体现在了心境,灵魂的层面上。
这种修行方式,往往比气场来的更加伟大。
在院子里等待的功夫,人群中钻出个长相阴森的黝黑中年人,他来到我跟前,撂下句话:“王苟让我给你吱一声,今儿个夜里,放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