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师父叫做‘士奇’,不知道是名还是号?张士奇,还顺耳的!”
云霖子看他一眼,呵呵一笑“师叔见笑了!刳山的一切,总归是小儿辈的。我这当师父的不为后人打算,才真会让徒弟笑话!”
不常说话,只在河汉词穷语塞时候,才忽出奇兵说上两句的河渊,将头转向张焚,以前所未有的和蔼语气,关切问道“张师侄炼化白鸟王船,不知可还顺利?你这师父面前,我们不敢以长辈自居,不过你总是我们的晚辈没错。
“当年你师父同我们也是过命的交!现在争执,只不过是因为各有各的门派立场,并不影响私底下的交!”
河渊玩味转动手里一只酒杯,好似真意切道“说起来我这长辈没有贤侄的天赋,像你这般年纪,师兄弟三人联手,也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总算比你多吃了一甲子米饭,炼化王船也有多年。要是贤侄遇到疑难问题,多少可以帮你解答一二……”
他说的真意切,好像真是出于关心,张焚师徒心里却无不大叫“来了!”
之前埋伏的后手,看来河渊是打算这个时候将它变现。就是不知道少了这个交易条件,他会用什么来抵充。
师徒眼神接触,随机明白对方心意。张焚彬彬有礼,抱拳躬答道“弟子一切安好,不劳前辈费心!”
“哦?”河渊、河汉两人脸上稍微错愕,一闪即逝。河渊应变极快,当即含笑引开话题“没有就好!士奇贤弟,你当了不少年掌教真人,应该猜得到愚兄想做什么,接下来要做什么……”
声音缓缓拖长,并未将未尽之意直白说出。
云霖子知机接住河渊话头“河渊师叔的谋划,我一向是佩服的!贫道斗胆猜测,小师叔放心离开九环屿,没把九环屿那边放在第一位,想来是心中另有谋划……”
“这样就完了?”张焚怅然若失,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道,“就该是这样!”河渊早先谋划不成,被他们师徒一口否认,难道还要继续追问,给张焚师徒一个装打脸的机会吗?
能不能离开王船反正作假不得,找机会再行试探就可以了,何须苦苦追问,无端端坠了份!
况且即使追寻真相,确定张焚炼化王船以后,确实还没找到离开王船的方法又怎么样呢?矢口否认,另有一种可能就是不愿拿这事作为交换条件,也不愿意翻脸。
要是这样况,两河冒冒然揭穿,徒然弄得大家难看,未免太不识趣!
河渊、河汉都久历世,不会犯这样的错。
“如果是由贫道来做,山门那边也还罢了,历代隐支耆老,附属外围的宗门、世家,还需要趁早安抚……”云霖真人的语音持续响起,“在刳山宗需要拉拢哪些人我倒是知道,碧水阁,就要听两位的了……”
“你啊你啊!”河渊、河汉伸手指指云霖,口中笑道,“碧水阁有多少家底,外围隐支里大概多少力量,就不信你一点不知!”
“知道归知道,终是不甚详细。”
同为龙山境内屈指可数的大势力,要说刳山宗对碧水阁潜藏势力一点都不知道,未免侮辱大家的智商。云霖子毫不否认,拈须跟着发出笑声。
三人笑声止歇,河渊、河汉对视一眼。刚才张焚回答打乱了两人事先安排好的计划,此时需要一定时间重新调整。
片刻,河渊道“既然请了你来,当然是要分说明白的。碧水阁同西廉、都黄,关系较为紧密。以世家门派论,西廉梅、齐,归宁庄、武义门等等大小门派世家,一向唯本派马首是瞻,这些是瞒不过道兄的。
“苦潮篡夺阁主之位多年,碧水阁外围势力大多被他收服。好在这些外围势力里并无什么特别出色的人物,只要我入主九环屿,得到四派承认,这些势力终归不会为了苦潮舍弃家。纵然有一两个死硬之辈,也无碍大局。”
云霖子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