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经历这些惨痛时,他还是个孩子,力量不敌成人,每次都会被按在地上拳打脚踢,起初他有多害怕,就有多渴望被解救。
当那天奶奶从她的小屋里出来,父亲停止了他的拳脚,宋居安捂着头躺在地上,殷切地望着奶奶,可是她仅仅看了他们一眼,之后漠然地走出院子。
父亲又开始了他疯狂的发泄,宋居安背上挨了几脚,他护住头,逐渐从被抛弃忽视的深渊中回神。
那天起,他认清了形势,他拼命的活着,尽管搞不清这么挣扎的意义在哪里。
而奶奶,在他的印象中从来都是冷漠麻木的形象。
纵使经历了后来的意外,她有所改变。
可宋居安放不下的,是过去她对亲人的漠视。
那种漠视,不只包括她那个酒鬼儿子,甚至忽视了周遭的任何人。
好像对她来说,活着就是件很自我的事,无关他人,将一切封闭于个人世界之外。
即便亲眼看到债主来家里闹,她都可以安稳地躺在自己的小黑屋里;
即便无数次目睹孙子遭受暴力,她依然能做到不闻不问。
麻木不仁,在这样一个老人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可就是这般不堪的长辈,却是斯微口中救下她的人!
宋居安烦躁得厉害,吹了声口哨,大家伙四散开,三三两两找个阴凉地坐下。
“看你怎么心不在焉的?”郑植从政教楼出来就过来这。
“在想怎么提高这帮小子的速度。”他随意扯谎。
郑植挑眉,不想深究:“听说你奶奶来看你了?”
“……”
“指导员让我通知你,从下周起,你每周可以回两次家,时间自己定。”
“我去找指导员。”宋居安黑着脸,抬脚就走。
郑植拦住他,“这么做的原因你不清楚?”
“我清楚得很!”宋居安厉声强调,“兄弟们都有家人,凭什么给我搞特殊?”
“居安。”郑植语气放缓,一手按住他肩膀:“这些年你每年就休十天的假,过年经常都是在队里值班,我知道你会说职责所在,可我们不单单是消防员。”
“消防员……”宋居安低下头,神情难辨,“行了,我会安排的。”
话落,他摸出根烟,走到远处抽了起来。
假如不是做了消防员,以他当初狼狈落魄又混蛋的模样,现在不敢定在哪窝着吧。
他还真得感谢那场火灾,给他以重创,却令他重生!
——
新的一天,许禾言状态极好的走进麻醉科,放下包,倒还愣了一下。
在她桌上贴了一张白色便利贴,还用文件夹挡住了。
许禾言撕下,上面写了两行字:以后术前访问走点心,拿出你的专业态度,否则哪天搞出医疗事故,起诉你的人里也会有我一份。
署名——许弋。
这是在激励她还是在威胁她呢?
许禾言轻嗤一声,再看着那苍劲洒脱的字,哼了声“小样”。
半上午有台手术,术前洗手是例行一环。
许禾言哼着小调,抹上消毒液,慢慢冲洗指缝。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她从镜子里瞧了一眼,是许弋,顶着那张千年不变的冰山脸走到洗手台前。
水流声轻响,许禾言一丝不苟继续淋水,余光一转,就看见外科医生那双修长干净的手。
她突然想起郑植的手,至今她还没牵过,想来是不如许弋这样的好看白皙。
不过略微粗糙的手,和她的握在一起,一定是酥酥麻麻的。
想到这,她没控制住笑出声。
许弋抽出无菌方巾擦手:“手术时别掉链子。”那口气能冻死人。
许禾言擦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