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湿纸团,问:“你打算怎么办?”
“医生说,就算做了化疗,余生还能有多久,他也无法判断。”舌顶了顶脸颊,宋居安深呼出口气:“等人醒了,我想问过她的意思再决定。”
斯微点头:“还没吃饭吧?”
话题转移,宋居安看向她,不可置否。
“医院旁边有家面馆,待会儿去吃那个?”
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宋居安表示同意,待雨小了,两人一同去吃饭。
各有所思的二人,谁也没主动找话说。
惦记着医院的病人,他们都吃的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又回到医院。
有不少人在等电梯,斯微看了看时间。
平常这个点老人就醒了,于是他们决定走楼梯上去。
病房在四楼,上楼并不费力。
楼梯间很暗,爬上三楼,到拐角口,斯微望着长长的楼梯,抬脚走了几阶,后知后觉身后的不对劲。
她回头看宋居安,目露担忧。
宋居安上楼有些吃力,这会儿正用手按着自己的右膝,勉强往上走。
他瞧见斯微停下来,抬头对上她担心的神情,风轻云淡地笑:“我没事,你继续走。”
嘴上虽这样说,但额角密集的冷汗却出卖了他此刻真实的情况。
宋居安忍着腿上的抽痛感,作势迈出一步,右腿支撑着一半重量,左脚踏上一阶。
这一动,痛得他几乎哼出声。
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只手,“我扶你。”
斯微站在昏暗的光线里,沉肃的眼中透着关切之意。
无声地相对,一如那晚在车厢内的相遇。
不变的关怀,不变的隐忍。
宋居安游移半刻,到底还是握上她的手。
斯微左手牵着人,右手搂住他的腰,以半搀扶的姿势把人扶上四楼。
到病房门口时,两人站住脚。
斯微问:“还能行吗?”
宋居安右手移至腰后,轻拂开她的手:“这点痛走平地没问题。”
他挺直身板站稳,一副真没事的样子。
斯微半信半疑:“那我陪你一起进去。”
宋居安不言,目光垂下盯着她的脸,这才发现她眼窝下方那片黑眼圈,就连那双乌黑澄澈的双眸也有了血丝。
想来他不在的这几天,她是没怎么休息过。
“明天吧。”他凝着她:“你回去睡觉。”
几乎命令的口吻,就像是她在队里训练那会儿。
斯微没再坚持,出门打车回家。
车子匀速行驶在路上,斯微倚在后座车窗边。
夜晚的霓虹灯穿过玻璃,映在她黯淡无光的眼中,在车子开过后随之消失。
8·23川县民房火灾事故、在搜救犬训练场他说“这只犬的妈妈救过我”,每到阴雨天便隐隐作痛的腿……
三个关键信息重合在一起,那段往事呼之欲出。
斯微不是一个容易情绪外露的人,从十一岁起便是。
可现在,她很难受。
在宋居安身上,她找到了他们之间在亲情方面的某种共同点。
因此,她会不由自主地去温暖他,这种主动式的靠近,更像是相互吸引。
重逢至今,她发现了他太多的与众不同。
曾经,他低落进尘埃里,有着最为破碎不堪的身世,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他没有堕落,而是经受了痛苦地涅槃。
他固执地说恨,心头却永保那份流淌的温热。
在这个环境决定人性的疯狂的世界里,他赢了!
“姑娘、姑娘?”司机在前面喊了她好几句,斯微缓缓收回思绪,眼中竟已含了热泪。
她视线偏转,看向车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