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大蒋翻了个身,呼噜声断了。
扰人的声音终于消失,宋队长干脆把手机向下一扣,睡觉!
……
凌晨一点,室外天际黑暗朦胧,床上的人额头布满细密冷汗,眼睫不断颤动,深陷噩梦。
梦境裹杂在阴冷潮湿的雨夜中,斯微撑着伞快步往家走,在路过一条小巷时,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持棍从里面出来,打头的那个差点把她撞倒。
斯微躲到一边,直到那些人走远不见,她鼓起勇气走进巷内。
瓢泼大雨几乎阻断了视线,可依稀能看到有个人瘫躺在角落。
只是还未走近,有鲜红的血液混在雨水中流至脚下,看得她心惊肉跳。
斯微握紧伞柄,一步步走近,在那人身边蹲下。
她哆嗦着伸手试探他的鼻息,还没感受到呼吸,手腕便猛地被人扼住,力度之大将她整个人拉向他,下肢半跪在血水中。
斯微惊愕地睁大眼,视线中,对方缓缓睁眼,头上的血顺势流入眼底,而他正直直地凝着她。
朦胧中,在辨清他正脸的那一瞬,她心跳骤停。
斯微猛然惊醒,剧烈的心跳持久不下,她慌张查看四周,发现是在自己的卧室。
须臾,她屈起双腿,埋首在双臂间。
翌日,宋居安一醒来,就看到斯微昨夜发来的消息:明天要加班,睡得早。
隔一分钟又发了一条:你在外小心点。
宋居安觉得好笑,心想:小丫头,哪有危险,放心好了。
喝了一天感冒灵,斯微感觉身体里的精神气又回来了,中午吃完饭去公司加班。
对此,她习以为常。
萍乡的宣传工作开展得很顺利,又赶上下午天气好,不少人来围观。
队员们做了些常识科普,比如煤气罐着火的处理方法,并进行现场示范。
结束前,又去检查各家是否存在安隐患。
宋居安负责的胡同里,有一户特殊的人家,来之前据干部说,这家只有一名四十多岁的妇女。
她丈夫是做消防的,十年前,在一场鞭炮厂起火引发的爆炸案中殉职,此后大多时间都闭门不出。
木门虚掩着,宋居安屈指敲了敲门,意外得到了回应,他轻推开门踏进去。
院内很安静,青石子铺出一条道,两边用篱笆围起一圈,有三五只大红公鸡在院内跑,院中还有口水井。
看起来,与这镇上的萧索陈旧格格不入。
抬眼,主人已站在屋门口,看了他好久慢慢笑出来:“听说市里来了一批消防员,从中午我就等着,要检查就进来吧。”
得到应允,宋居安抬脚走入。
排查完房间各处,除了吊灯有些松动以外,没有其他异常。
家里有几样工具,宋居安踩上凳子修理了一下。
处理完毕后,妇人感动道谢,宋居安表示是职责所在。
帮忙处理完地上的垃圾,宋居安就该离开。
在走向门口时,他能感觉到,妇人的目光就停留在这身制服上。
多半是想到了过世的丈夫,假如没有那场的意外,如今,他也该换上这身火焰蓝。
然而现在,徒留妻子一生无望等待。
论残酷,莫过于此。
走到外面临近傍晚,肩上的对讲机响起,是郑岩在报告归队人数,就差他一个了。
宋居安回了一句,加快速度往广场去。
胡同口子有台阶,再往下是条十字路口,路口东转一直走就到广场。
宋居安一面看前方,一面拿出对讲机想安顿队员们先上车。
下一瞬,骤不及防背后被人飞踹一脚。
对讲机飞出,宋居安一个趔趄,身体前扑失衡,一连滚下七八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