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泥鳅的贼站起身,倒好一条威风凛凛的大汉,不知道的还以为夜游神下凡,哪想到居然是个偷鱼摸虾的毛贼。
这人单手提着鱼篓,几步就跨到了山墙边,高高的山墙被他按着墙脊轻轻松松就越了过去。
这毛贼又往前走了大约二里地,拐进了道旁的树林。
一匹五花马正在树林的坡地上啃草皮,没有缰绳和马鞍,老远就哒哒地跑到这人跟前,大鼻孔一张一翕,摇头摆尾地打着响鼻。
这人翻身上马,那马不用吩咐,像认识路一般径自走出树林,沿着一条小路,不疾不徐进了城。
“公爷,您这是打哪儿弄来这么一篓肥泥鳅?”小厮冬瓜搓着手咽着口水问。
“自然是本公爷亲自捞来的,交给葫芦去,让他弄给咱们吃。”那人开了口,嗓音粗犷,和他的身形倒是极相配。
冬瓜忙不迭的去了,尽管此时天还没亮。
原来这偷泥鳅的贼,居然是大周朝的超勇公。
翌日清早,超勇公钟野坐在桌旁准备吃早饭。
府里的厨子葫芦端上来一盆杂米粥。
钟野眼睛瞪得铜铃大,伸出铁杵般的指头指着粥盆问葫芦“怎么又是杂米粥?我昨天夜里拿回来的泥鳅呢?”
葫芦人如其名,矮矮胖胖白白净净,尤其是一双手,洁白丰腴,柔弱无骨,比一般女儿家的手还要绵软。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双惊天地泣鬼神的巧手。不但能够做出让人欲罢不能的美食,还擅长缝衣绣花。
“那些泥鳅要养在清水里吐尽了泥沙才能吃,”葫芦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自家公爷“起码要三天。”
“要那么久?!”冬瓜恰好走进来,本来汪在嘴里的馋涎顿时化作了愤怒的口水,几乎要喷到葫芦的脸上。
葫芦的双眼立刻反插上去,两颗白眼球精光闪耀,几乎要把冬瓜鄙视死。
“那么肥的大泥鳅先弄几条解解馋不行吗?俗话说得好‘地里长的有主,河里生的姓公’,吃完了再去弄些来不就得了。”冬瓜不死心地说。
“这些泥鳅多半来路不正,”葫芦一点也不替自家公爷遮掩“平常河里的哪能这么大个头儿?多半是哪个放生池子里的。”
“放生的泥鳅?”冬瓜听了不免惴惴“公爷,这怕是不太好吧?吃放生的东西可是造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