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氏心中发恨,从卫宜宛的院子走出来,叫人好生把周大夫送回去,自己则直接回了上房,一面派人去寻那个梅姨娘的堂嫂和那疯道士,一面派人把梅姨娘叫过来。
梅姨娘此时正带着自己的一双女儿在院子里的荼蘼架下坐着喝茶赏花,她这院子里种满了虞美人。
这花开的妖娆艳丽,姹紫嫣红。引来蜂蝶纷纷围绕,很是热闹。
不知道的人常常会把虞美人错认作罂,粟,这两种花的确很像。
只是罂的叶片更宽,带一层白霜,果实也更大。
母女三人正在那里品茗赏花,说说笑笑很是惬意。却见包氏身边的国妈妈沉着脸,带着个身材粗壮的仆妇走到梅姨娘的院子里来。
卫宜室卫宜家见了这情形,不由得站起身来,紧张得说不出话,这国妈妈虽然只是个下人,但却是包氏的陪房,是包氏的左膀右臂,在这府里头比梅姨娘的权力更大。
如果说梅姨娘是这府里的半个奴才,那国妈妈绝对称得上这府里的半个主子。
如今看这情形颇有兴师问罪的味道,双生女不由得害怕,但梅姨娘依旧是平常的态度。
国妈妈沉着脸说道“梅姨娘,夫人叫你赶快过去。”
“夫人叫我过去做什么?”梅姨娘并不起身,轻轻打了几下扇子,闲闲的问道。
“夫人叫你过去问几句话,姨娘还是快走吧!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国妈妈虽然这么说,语气却一点也不客气。
言下之意是如果梅姨娘敬酒不吃,那么她身后的那几个妇人自然会拖着她走。
双生女惊疑不止,看着梅姨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些天她们都很安分守己,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怎么夫人会叫国妈妈来把梅姨娘叫去问话呢?
她们有的是经验,国妈妈出面就意味着这事情很严重。
梅姨娘把茶盏中的茶一饮而尽,款款起身,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说“你们不用害怕,夫人不过是叫我过去问几句话,一会就回来了。你们乖乖的坐着,觉得没意思了,就去老太太那边。”
说着跟着国妈妈走了出去,很快就来到了包氏的上房。
梅姨娘走了进去,只见包氏坐在正堂的檀木椅上,小扫帚眉倒竖,鹿眼立起,恨不得立刻生吞活剥了她。
梅姨娘站在地当中,垂手而立不言不语。
包氏跳起来冲上去,狠狠扇了她两巴掌,才骂道“死娼妇!你居然黑了心害我的女儿!”
梅娘被她打得嘴角流血,鬓发散乱,但脸上的神色还是如常。浅笑着问道“不知道夫人为什么冲我发火?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包氏压住滔天的怒火,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少装蒜。识相的赶快说出来你的堂嫂哪里去了,不然的话我就打死你!”
梅姨娘听了一笑,说道“我和我的娘家人从来不来往,也不招揽。我进府快二十年,我的娘家人何曾进过智勇公府的大门?,别人不知道,夫人您难道不清楚吗?”
包氏气狠了,哆嗦着说道“我自来知道你伶牙俐齿,但你别以为你抵死不认我就没有办法治你了。告诉你,识相的趁早说了,好儿多着呢!”
梅姨娘听了,鼻孔里冷笑一声,说道“夫人用不着拿话吓唬我,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不过是个奴才,夫人打也打得杀也杀得,只是我不认得这糊涂罪。”
“你到现在还跟我装相!你那个什么堂嫂,当初在府门前截着你讨银子看病,这事你瞒不过去!多少人都看着呢!你以此设了圈套来陷害宜宛,别以为那些人现在跑了个干净就查不出来!”
“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堂嫂来找我打抽丰,我被她缠得不过给了她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