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卫玉珰母子启程的第二天夜里,勤勇公府的大奶奶谭氏诞下一子。
谭氏怀着他的时候,因为谭蕊的缘故,很是抑郁伤神,所以这孩子生下来就有些先天不足。
卫阿鸾陪在谭氏床前,不断开解她“你瞧这孩子眉毛和眼睛多像你,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足了月的,虽然弱些,但咱们这样人家要想把他养胖还不容易。小孩儿家见风就长,不过三个月保证白白胖胖。”
谭氏躺在床上有些虚弱,闻言笑了一下,说道“婶娘说得有理,我想这孩子命硬,我怀着他的时候遇过几次事,最后都有惊无险,想来是他该来到这世上。”
“这是自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这孩子就是一脸的福相,你也要打起精神来,只有你好了他才能好。”卫阿鸾对谭氏说。
谭氏感激婶娘的好意,但心里总是沉沉的,高兴不起来。
谭蕊的事情出了以后,整个谭家为之蒙羞。
谭氏作为家中长女,对谭蕊的所作所为既痛心又不解,加之父母为此双双病倒,不但要料理陈家小儿子的后事,还要几次三番向人家赔罪。
谭蕊虽非母亲亲生,可自幼就是母亲在教导,父母因此被人指点教养无方。
原本当年二妹自尽就已经让父母备受打击,而谭蕊的事更是雪上加霜。
最让人痛苦的还不止于此,谭氏心中最困惑的就是这些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谭莹为什么好端端地自尽了?
谭蕊又为什么毫无征兆地杀了陈家那孩子?
没人给她一个答案。
因为别人都在问她知不知道这里面的缘由。
“孩子,这世间事就是这样,”卫阿鸾发现谭氏走神便开口点她“哪怕是至亲姐妹,你也未必真正了解她。错不在你,你也不必自责。何况如今你哥哥已然回京,你们也算一家团圆了。”
谭氏的兄长科举后一直外任,去年年底才调回京城。
这主要是因为谭氏的父亲因谭蕊一事引咎辞职,圣上怜恤,准了谭老爷的致仕请求,又下旨把他的儿子调回京城任职。
谭蕊至今下落不明,不知是死是活。谭家人因为她抬不起头来,虽然也派人四处寻找,却全无一点消息。
谭氏因为这些糟心事影响到了胎儿,好在邵家人都解劝她,对待她像以前一样好,否则谭氏更不知要怎样呢。
“你才生产完,多休息,我回去了,明儿再来看你。”卫阿鸾帮她掖好被角,拍了拍她的手背才离开。
邵家后门口,一个浑身脏污的乞丐缩在墙角,三月初的风还带着寒气,她身上的衣服显然不足以抵御初春的寒冷。
邵家的两个粗使婆子从外头买了菜回来,见到这乞丐觉得可怜,从挎着的篮子里拿出两只烧饼扔给她。
乞丐慌忙接住,一边往嘴里塞烧饼,一边含糊不清地道谢。
“真是可怜,”一个人婆子说“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沦落到这地步。”
“这年月可怜的人到处都是,”另一个婆子说道“你看她的脸长成那个样子,谁会要她?”
女乞丐的脸毁了容,似乎是被火烧的,面目可怖,就连她的声音也沙哑难听。
“你看她的肚子,”婆子说“像是有了四五个月的身孕。”
“嗐,多半是哪个男乞丐的,女人就是可怜,到处受人欺负。”另一个婆子叹道。
两个人正说着,厨房的管事走过来,站在门里说道“你们两个闲心倒不小!大奶奶刚生完孩子要吃新鲜的鲫鱼汤,打发你们两个去买,这会儿站在这儿聊大天,是等那鱼变成鱼干儿再拿进来做汤吗?”
那两个婆子不敢反驳,急急忙忙的挎着篮子进去了。
那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