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热,知了叫得就越厉害,绿树的浓荫铺陈在青石路上,石板干燥微凉,已经有些日子没下雨了。大片的蔷薇花被太阳一晒,香气浓郁得令人熏熏欲醉。
偶尔有一两丝风吹过,低垂的树叶簌簌颤动,却是有气无力。
卫宜宁和双生女从外头回府,已经过了午饭时候。
下车时,那两个人的腿还是软的。
经过这件事她们再也不想和韦家人套近乎了,她们没有卫宜宁的身手和胆量,还是别蹚浑水了。
今天的事把她们的胆子是彻底吓破了,原本还有些打算,但和性命相比都不值一提了。
卫宜宁也回了自己院子,走了一路,身上出了层薄汗。
春娇准备了洗澡水,服侍她沐浴,又换了干净衣裳。
卫宜宁舒爽地叹息一声,拿过纨扇来轻轻地摇着。
“姑娘,你不去夫人那边禀告一声吗?”春娇一边给卫宜宁梳头一边问“总得让夫人知道今天的事吧?”
“不用我去说,”卫宜宁拨弄着梳妆盒里的一只翠钿珠钗,淡然道“二姐姐和三姐姐会去说的。”
“也是,”春娇失笑“她们估计直接就去夫人院子了。”
“也不知道二哥哥的伤怎么样了,”卫宜宁有些担心邵桐“这事别对老太太说,省得她担心。”
对祖母报喜不报忧是卫宜宁的原则,真论血缘,卫阿鸾的孩子跟朱太夫人要比卫家的孩子们近。
若是让老太太知道邵桐受了伤,一定会万分担忧,其实又于事无补,还不如不让她知道。
“姑娘且坐坐,等头发干了再躺下,”春娇道“现在天气虽热也要在意。”
“姑娘,如意姐姐来了。”小舍儿一颠一颠地走了进来说。
话音未落,如意已经满面含笑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小丫头子,捧着大捧盒,里头放着几样吃食。
“姐姐请坐,”卫宜宁忙起身相让“快喝杯茶。”
“这是舅老爷家给送来的点心,”如意一边缓缓坐下一边说道“老太太早就打发我送过来,说姑娘爱吃。”
“何必劳烦姐姐亲自过来,随便叫哪个小丫头送来就是了。”卫宜宁道“这么大热的天。”
“嗐,是我自己要过来的,想跟姑娘说说话。”如意露齿一笑“大小姐有日子没回府了,听说是病了,夫人忙不开,跟老太太说想让姑娘过去代为看看,老太太没就答应,想先问问姑娘的意思。”
卫宜宁听了,略微沉吟片刻,说道“论理我是该去看看的,只是今天在外头出了点事,大姐姐病着身子葨,我怕冲撞了她。”
“这是怎么说?”如意吃惊地问“姑娘今天在外头遇见什么事情了?”
春娇在一旁就把今天的事儿说了,把如意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说“我的天!这是怎么说的,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这件事可不能让祖母知道。”卫宜宁道“姐姐要保密。”
如意忙点头道“这个自然。”
又说“跟夫人说是无妨的,她知道了也就不让你去了。跟老太太只说你也病了,一混就过去了。”
卫宜宁笑着应道“多谢姐姐了。”
她才不想去看卫宜宓,封玉超夫妻俩没一个对她心存善意,她傻了才往虎口里进。
估计卫大小姐日子不太好过,说是病了,其实不知有什么难言之隐。
卫宜宁从不怀疑就算卫宜宓境况再不堪,也绝不会想要和她倾诉。
她们两个之间实在有太多过节了,别的小龃龉不算,单是敖犬和假冒燕七幽会那次,就足够卫宜宓恨她一辈子了。
尽管卫宜宓到现在只怕也不知道是自己有意为之,毕竟她手里没有自己的把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