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进府都还没到一顿饭的功夫,封玉超又一阵旋风似的出府去了,连头也没回。
走的时候拿了一大叠银票出去,足有上万两。这些钱是卫宜宓陪嫁的一部分,就在她卧房的楠木箱子里。
原本上头是上着锁的,被封玉超一刀剁掉了锁头,连声招呼也不打,径直拿了银票揣进怀里。
伺候卫宜宓的几个丫鬟站在外头,彼此看了看谁也不敢进去。
又过了一会儿,厨房的人来请示,饭菜已经做好了,要不要端上来。
喜凤摇了摇头小声说“快回去吧,别上这儿来惹人心烦了!”
厨房的丫鬟撅着嘴去了,回去一说,管事的自然不乐意,忍不住抱怨几句“没的急三火四催命似的,做好了又不用了。这大奶奶可真是的,使唤人都不吐骨头。”
卫宜宓跌坐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才猛然梦醒了似的站起身来。
她满脸是泪,摇摇晃晃的,像个木偶一样在地上慢慢的转了两圈,扫视着屋中的陈设,像是看着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喜凤走了进来,有些胆怯地凑到她身边,小声地安慰道“姑娘快别伤心了,姑爷年纪还轻,脾气急躁也是有的。
等再过几年自然就知道疼你了,也是因为二少爷出了事,他到现在还缓不过来。”
可任凭她说什么,卫宜宓只是呆着脸,眼睛也不眨一下,忽然间笑了起来。
先是一声一声短促的笑着,继而笑声越来越大,灌满了整个屋子。
“姑娘!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唬我。”喜凤当然觉察出卫宜宓此时很不正常,不由得害怕起来。
可卫宜宓却根本不理她,只是哈哈大笑,笑的全身都软了,得靠喜凤扶着才能勉强站住。
封玉超的话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直直的捅进卫宜宓的心窝,顷刻间就让她的心死了大半。
“你嫁过来的那天夜里我就给你喝了绝子药,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怀上孩子。”封玉超贴着卫宜宓的耳边说“像你这样的下贱东西,我不屑让你怀上我的孩子,那将是我封家的耻辱。可我也绝不会让你怀上别人的孩子,你的这么不安分,搞不好会给我带绿帽子,我可不当便宜爹。”
听完这句话,卫宜宓彻底绝望了。她之所以委曲求全,害怕封玉超却还是想靠近他,就是为了他能够给自己一儿半女,这样自己的后半生也有指望,眼下所受的种种折磨都还有个期限。
可现在看来,自己的打算是彻底落空了。
卫宜宓先是觉得悲伤,进而觉得可笑,到后来就变得异常愤怒。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又是凭什么?!
她恨所有人,她怨所有人。
封玉超、卫宜宁、甚至她的母亲包氏,还有那个一直如皎皎明月挂在她心头的燕七公子。
为什么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为什么这些人不能给她想要的?!
卫宜宓像疯了一样大吼大叫,开始摔打屋子里的东西。
箱笼翻倒,镜子碎裂,珠宝首饰撒了一地,玉簪中断,珠钗散落,茶盏摔碎在绸缎上,云锦染了尘土。
卫宜宓披头散发的扑倒在地上,双眼紧闭,像死了一样。
夜里下了一场大雨,清早起来院子里一片狼藉。
昨天晚上这些侍卫们加紧巡逻,因为封玉超觉得越是这样的天气就越有人可能混进来。
这些侍卫们在凄风苦雨中巡查了一夜,清早起来个个神色疲惫。
有几个上了年纪的仆人在院子里打扫落叶,侍卫们则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
卫宜宁伺候着端王世子吃过了早饭收拾下碗筷之后,她就在外间坐着绣手帕。
钱千镒百无聊赖,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