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雨落芭蕉。
凉意透过罗帷,韦兰琪在半梦半醒之间打了个喷嚏,摸索着紧了紧身上的被子。
睡在一旁榻上的的丫鬟采葵听了,急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床稍厚一些的夹被来给她换上。
有了动静韦兰琪也就醒了,采葵忙问:“姑娘喝口热茶吧!搪一搪凉气。”
韦兰琪自觉得没什么大事,只是喉咙有些干,喝了口热茶,想起对面屋子得卫宜宁,便对采葵说道:“一会儿你再拿一床被子给宜宁送过去,这几天正是她的小日子,还是在意些好。”
这时在外间睡的采薇也走了进来,听了之后便说:“采葵姐姐伺候姑娘吧!我过去送被子。”
这两个丫鬟是韦兰琪从家里带来了,所以伺候她自然比这里的宫女要尽心许多。
卫宜宁入睡快,但稍有动静就会醒来。
“吵醒姑娘了,”采薇陪笑着把被子递给卫宜宁:“我们姑娘说夜里冷,叫您多盖上些。”
“有劳采薇姐姐了,”卫宜宁轻声道谢,把被子接了过来,又说:“时候还早,姐姐快回去接着睡吧。”
这时候也不过子时刚过,离天亮还早着呢。
卫宜宁拥着被子很快又睡着了。
后半夜的雨下的更大,到天亮时凉意更深。
韦兰琪忍不住要赖床,不想穿衣起来。
采葵抱着衣裳站在一边,好言好语地催她起床。
正说着只见卫宜宁已经穿戴整齐的走了进来,见韦兰琪还没起床便笑道:“五姐姐昨夜走了困吧!回笼觉又香,难怪不想起来。”
“你知道我最爱在阴天的时候睡懒觉。”韦兰琪丝毫也不觉得难为情:“听着雨声睡得更香。”
这雨淅淅沥沥的,已经下了四五天了。
这几日韦兰琪每天都赖床,有几次差一点就被常嬷嬷罚了。
所以尽管她嘴上这么说,却还是不得不强迫着自己起床穿衣。
忍不住抱怨道:“今年这天气实在反常,春天的时候一场雨也不下,立秋后偏偏又下起了连天雨。”
卫宜宁也知道,如今正是庄稼要成熟的时候,这雨下起来,一连多日不见阳光,庄稼的收成必定会差。
其实算得上是不折不扣的灾年了,也难怪皇帝会头疼睡不着。
韦兰琪穿好衣裳,坐下梳头。端敏郡主那边的宫女荇儿走了过来。
“二位姑娘不必急着梳洗,才刚那边的姑姑传话来说,连日阴雨常嬷嬷的咳疾犯了,今日的教习便歇了。嘱姑娘们自行温习往日所教的礼仪,不可荒废了。”
荇儿一本正经的传完了话,才抿嘴一笑,恢复了平日的活泼:“菱儿姐姐说传上头话的时候不可嬉笑,我才那么一本正经的。两位姑娘先歇着吧,伍夫子的老娘歾了,他得守孝三年。就算要派新的夫子,也得主子选定了再说。”
荇儿是端敏郡主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菱儿的亲妹妹,姐妹俩长相有三分相似,性情却天差地隔。
菱儿性情稳重,办事周到,这荇儿便有些莽撞娇憨。
韦兰琪和卫宜宁互相看了一眼,心说这伴读做到现在,并没有好好的上过几天的课。
“有劳荇儿姐姐过来传话,不如就留在我们这边用早饭吧。”韦兰琪笑着让道。
“不必不必,郡主还没起来呢,我还是过去吧。”荇儿笑着摆摆手,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若是耽搁久了,回去还要被姐姐训呢。”
她走了之后,韦兰琪轻轻叹了一声说:“看来在哪里都有个自己的姐妹最好,这荇儿性情虽然莽撞,好歹有菱儿护着她,否则在这吃人的宫里,早不知被发配到哪儿去了。”
虽然不必上早课了,一天没什么事可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