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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东王府。
燕王爷看着站在对面的燕肯堂,心中五味杂陈。
有的人生下来就受上天偏爱,譬如燕肯堂,不但聪敏慧觉,长相也丰神俊逸得令人心折,任谁见了都要赞叹,哪怕这个人是他父亲。
燕肯堂一直都是燕家人的骄傲,更是柱东王爷的骄傲。
只是天下的事都有例外,燕肯堂让柱东王爷骄傲了二十年,如今开始让他头疼起来。
“七郎,你未免太执拗了,”柱东王爷尽管头痛,对自己的儿子却还是生不起气来,叫着燕肯堂的乳名道:“那盛廉的为人,满朝文武哪有不清楚的?莫说是你我,就是圣上也清楚他是怎样的人。可你看看,如今除了你可还有人替他求一句情吗?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该慎之。”
“正是因为没有,儿子才更要替他说一句公道话。”燕肯堂不肯退让:“否则何必当朝为官呢?以咱们府上的根基,我大可以坐享其成,游戏红尘,又何必苦读十几载,去做那人人侧目的御史?又何况除了我,当然还有别人替盛大人抱不平。”
“我知道你说的是太子,”柱东王爷摆手道:“七郎,有些话我须得跟你说个明白。太子固然是一国储君,可他毕竟还没践位,你不可与之往来过密,免得为人所诟病。历代皇帝最忌讳东宫私结党羽,你要懂得避嫌才是。”
“父亲教训的有道理,但我并未与太子有太多往来,”燕肯堂道:“单就盛大人之事……”
“盛廉的事你就此罢手!”柱东王爷终于拉下了脸:“连太子都求不动的情,你不可如此不识时务!那盛廉是太子的老师,皇帝要用他来以儆效尤,这其中大有深意。”
“父亲,自幼时起您要我多读史书,因为从中可知教训。可历朝历代的史官都知道,凡所记须得秉笔直书,不可混淆黑白。如今我在朝堂之上,头戴獬豸冠,身穿银绶青衿袍,是为天下百姓监察百官。不敢有一丝懈怠,如今明知盛大人冤枉,却要闭目塞听装聋作哑。既如此,做这官何为?”
“你越发不肖了!”燕王爷气得拍桌:“治国讲的是权谋,不是单纯分什么黑白!你莫要以为别人夸赞你几句,就真的把你视为栋梁,身为臣子,你若不能体察圣意,这仕途便只剩坎坷!你若在这么执拗,自然有人在背后向你捅刀子就是了!”
“我问心无愧,”燕肯堂昂然道:“不怕小人构陷。”
“哼!”燕王爷闻言冷笑道:“你自问心无愧,只怕有人不信。你可知道前些日子有人参了你一本说你和盛家的小姐有私情,才拼命为盛廉鸣不平!”
“我……”燕肯堂欲申辩。
“你什么你,”燕王爷不耐烦道:“奏折递到皇上那里,皇上留中未发,算是保全你的名声。今日早朝后特地把我留下来单独问话,圣上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赶紧把这事丢开手。从现在起,到明年上半年,都要忙着赈灾,否则一个不慎,就会民怨沸腾。到时候可就不只是牺牲一个盛廉这么简单的事了,只怕有的官员阳奉阴违,到时会惹下大祸。”
“为了震慑百官就要牺牲无辜吗?”燕肯堂皱眉:“恕我不能苟同。若不能让官员遵法循律,便是杀再多无辜有何用?”
“我明白告诉你,盛廉一点儿也不无辜,至于他为什么不无辜,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燕王爷说道:“好啦!你下去吧,我这一天也实在是太累了,要休息休息。”
燕肯堂知道如今这种情形,他说服不了父亲,就如同父亲不能劝服他一样。
于是告退。
他前脚刚走,燕王爷就把管家叫过来,吩咐道:“一会儿带几个人把七少爷的院子封了,不准他出来。”
“这……”管家听了悚然而惊,要知道燕肯堂和一般的子弟不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