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仲话音刚落,不等楚启回绝,立刻给门客使了个眼色。
三名门客上前一步,分别打开手中的匣子。
第一个匣子里是一匹栩栩如生,左前足踏着云朵,神骏之极的玉马;
第二个匣子里放着整整二十颗光洁圆润,大小一致,都有成年男子拇指那么大,丝毫没有黯淡、发黄迹象的珍珠。
第三个匣子里,竟是满满一盒银条,码得整整齐齐,几乎要溢出匣子外。
楚缓眼睛都看直了。
珍珠和玉马已经价值连城,就算在王宫里,都很难有这么顶尖的宝贝。、
纯正的银子更是可遇不可求,因为这正是制作最顶尖冥器所需要的材料!
不愧是富可敌国的姜仲,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手笔。
但短暂的惊诧后,他就忍不住为兄长担忧起来。
重礼酬人,所图必定非小,他们该如何是好?
楚启露出一丝讶然,落在外人眼里,自然是他也被这份礼物震住了。
楚缓却知道,母亲陪嫁之中,也有一两件不输于此的宝物。兄长只是装装样子,让旁人以为他也是能被奇珍异宝所打动的,放低戒心罢了。
“此等厚礼——”楚启摇了摇头:“楚某怕是受不起。”
姜仲却并不惊讶楚启会拒绝。
这位精明的商人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着实不妙。
愿意为他奔走的人,要么就是他的门客同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么就是利欲熏心,又或是有恃无恐之辈。
比如宫中二位太后,礼,肯定是照样收,但事情办不办,那就不一定了。能否办成,更是未知数。
就算不帮你办,这礼你还敢要回来不成?
其他的人,但凡正常一点,都不敢蹚这趟浑水。
钱固然好,也要有命去花。
门客们已经给姜仲分析得很清楚了,若是直接请楚启在大王面前说情,想都不用想,就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会去干。
但若只是“无伤大雅地帮个小忙”,他也不会拒绝。
这就是楚启为人处事的态度。
小事搭把手,与人为善;大事明哲保身,能不沾就不沾。
姜仲神色诚恳,姿态很低:“姜某只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安平君能带杨长史,去见公主一面。”
楚缓的神色立刻变了!
兄长主动去求见公主,那不是找死吗?
若是大王误认为兄长想要引诱公主,图谋“巫”的超然力量,他们就算长了八张嘴,也不可能说得清啊!
楚缓面色青白交加,要不是亲哥坐镇,他估计当场就要发作,直接送客了。
杨辕见状,不由在心中苦笑。
他不过区区一介长史,三百石的小官,虽说有机会侍奉大王左右,负责抄写一职,但同僚也有很多,并不算什么重要人物。
相邦、安平君和乐平君,一个是相邦,一个是丞相,一个是御史大夫的副手,全都是千石以上的高官,封君拜爵。
无论哪一个,他这么脆的小身板都经不起人家一个指头捏,当真是一个都得罪不起啊!
但有什么办法呢?
虽然知道相邦此时该做的就是上表请辞,急流勇退,可相邦自己不乐意,要杨辕去当说客,杨辕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一饭之恩,尚要舍命相报,何况杨辕先为姜仲门客,又蒙姜仲举荐呢?
这种情况下,他绝不能拒绝姜仲的要求,否则就是忘恩负义,天下人都会瞧不起他。
何况杨辕在立身未稳之前,也确实需要有这么一桩大树庇护。若是姜仲倒了,他的长史之位能坐几天还难说,又岂能不卖力?
知晓这个要求,一定会令楚启为难,杨辕上前一步,先行了一礼,按照预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