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在他的脑海闪现。
翱翔的速度,就这么慢了下来。
“你又想停下来吗?”声音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动摇,带着无与伦比的诱惑,“重新回到那个困住你的笼子里?”
“为了家族不肯走,为了父母不肯走,现在是为了昭国?还是说,为了天下苍生?”
“你还记得,九岁那年,你跌进池塘吗?你明明知道,是大哥看见你在池塘边垂钓,就推了你一把,当时那么多下人在场,却没一个说出真相。而你的父母明明猜到不对,却选择沉默。高烧了整整一个月,险死还生的你,只能装作烧糊了脑袋,忘记这件事,才令自己变得安然无恙。”
这是藏在卫沂之心中,谁也不曾知晓的秘密。
明明是大哥要下手谋害他,可下人们不说,因为他们知道,嫡长子绝不会被处罚,他们才会遭殃;父母,不,至少母亲一定猜到了,可她也隐瞒不说。
从那时,卫沂之就明白,他只能“忘了”。
唯有他“忘了”,这件事才从没发生过,他与大哥还是好兄弟,他们都是父母眼中的好儿子,真正的一家人。
因为他很清楚,大哥并不是一个能够缜密计划,从而密谋去杀掉另一个人的心机之徒。对他下毒手,不过是一时恶念升起的失控行为。
假如他“不忘”,不依不饶,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
大哥的谋杀?母亲的憎恨?父亲的痛苦?
卫沂之不知道。
他的选择,只能是——不给任何人谋害自己的机会。
“父母至亲,尚且如此凉薄,你还能相信谁?相信昭王,他怎么对荀慎的?相信国巫?难道昭王有朝一日要杀你,她还会为了区区一个弟子,对亲生兄长下手?”
“既是如此,你又为何要妥协,为何要付出?”
那个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响,几乎要震聋卫沂之的耳朵,仿佛这样就能彻底地将每一个字,刻在卫沂之的心上。
卫沂之却轻轻地,慢慢地,笑了起来。
只听他缓缓道:“荀大人为什么会突然改变态度,我很清楚,你也应该知道,对吧?毕竟,你就是另一个我。”
声音突然止住了。
卫沂之却没有停下,一字一句,平静如初:“我的心声,就和他一样。”
“效忠昭国,并非为家族,为昭王,为国巫,只是为我自己。”
“我已经尝过一次亡国之人的无能为力,这样的痛苦,永永远远,不能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