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在我们那里,人是分三六九等的,有人生下来就是国君,有人生下来就是贵族,也有人生下来就是庶民、仆人、奴隶。”
少君的理解能力十分出色,稍微代换一下,便问:“所以,你的兄长,也是你的君王?”
“嗯。”
想到殷姮就一个哥哥,没有别的兄弟姐妹,少君心里大概有数了,却还是要确认一下:“同龄人呢?”
“身份有别,她们在我面前,就算不讨好逢迎,也小心翼翼,唯恐说错一句话,就令我不开心。”殷姮轻叹道,“我不愿见到她们绞尽脑汁,只为讨我一笑,就从来不和她们接触。她们轻松,我也自在。”
现在还好,有个卫沂之,稍微能说一两句真心话。
换做以前,她能和谁说?殷长赢吗?
少君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双手交叠,托着后脑,悠然道:“像今天这样,坐在山顶,与人自由自在地说话,也是我从未想过的场景。”
她没有朋友,甚至没有一个能说知心话的人。
他亦然。
“假如我们生活在同一个时代,肯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殷姮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但你估计和我这个兄长合不来。”
少君无奈地笑了。
知晓殷姮的兄长是一国之君后,不必她细说,他都能猜到一个强权、强势又强大的君王,究竟是什么样。
虽然这么一来,免去了“入赘到底能不能行”的烦恼,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但他竟有些不高兴了。
片刻的沉默后,殷姮就听见少君说:“其实,有件事,我虽没骗你,却也没说实话。”
“嗯?”
“就算是我们这个时代,人也是有名字的。”少君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神色有些惆怅,“不是每个人都强到能占据一块领地,一条河流。但只要有父有母,总会有个乳名。”
“否则,孩子若是丢了,父母还能对着树林、山谷、草原大喊,‘喂,那个谁,你在哪儿,快快回家’吗?”
殷姮想象着那个场景,好笑之余,又有些心酸。
她静静地望着少君,就看见少君也侧过身来,望着看着她,眼中不见惆怅,只有一种早已接受事实的淡然:“可我却没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