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咯咯咯”
突兀的敲击声在这座落满了灰尘,毫无生气,众多人避之不及的屋子里格外的清晰、响亮。
围绕着房梁的白灯笼一晃一晃的,给人一种人影晃动的错觉,只有门口处随着云玥的步伐踏进来的一束强光。
常嬷嬷神情平淡,眼底却有着常人难以窥伺的波澜,眼神一直追随着云玥的身影,直至她走进主院屋,才收回来。
静静地闭上双目,好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早已知晓。只是待在门外,为云玥守候等待。
拉关上门。
屋内最后一点具有生气的光源也被隔断,房屋内四壁窗口映入的光亮在这挂满白灯笼的厅中,只剩诡异,没有任何可以驱散这种气氛的可能。
云玥背后的门缓缓拉上,笼罩在光亮下阴影处的脸也正在缓慢地显现,眼底是难以消除的阴霾,正厅中摆放着一棺椁,红漆金纹,是上位者才能享受的死后殊荣。
她走上前去,脚掌踩在木板上,像是漆黑的夜中踩在落单者的心房上,紧张、沉默、寂静交织在一起,紧迫的气息萦绕在空气中,缓慢弥漫。
脚步声越近,那从棺椁中缓缓传出的敲击声便弱了一分,少了一下。
直至云玥走在棺椁近边,修长分明的手指轻轻划过棺椁的左边,磨砂质感,那手指上的轻容和慢意像是在对待绝佳的物件。云玥的脸上有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是平静压制着怒火,可嘴角的轻蔑和毫不在意又同眼底些许的痛苦、愤恨相互矛盾。
云玥就这么静静地等着,等着棺椁在没有发出一丝响声,寂静的主院都变成了空无一人的宅院,没有人听见、看到死去忠王的棺椁还能有声音响起还会有人待在其中。
云玥的手指顺着左边的木板往下滑,在棺椁四壁的下方四角,各有八个小孔,可容纳一指的容量。
提起手,云玥将手中的那捆由常嬷嬷带进来、看着不俗的香,先在四角分别点燃四根插进了棺椁里。
下一刻,棺椁轻微晃动,好似其中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但又无法掀起任何的波动。
看着这一幕,云玥皱眉,嘴角微抿,眼神左右闪烁,在犹豫着什么可又无法下定决心。微微抬头,眼神里瞬间映满了那满房梁、一盏又一盏的白灯笼。
云玥的眼神里像是有什么极其厌恶的情绪闪过,神色静静平静下来。用力,将棺盖朝反方向移去,动了这个忠王的棺椁从来没有钉死。
推开后,朝里面撇去,赵牧躺在其中。
里面恶臭无比,随着四角的香向里面流淌,渐渐地掩盖住本身的味道,云玥才敢将捂住口鼻、面部的手袖放下,认认真真地打量里面的情形。
“你,这个,贱人!”赵牧无比虚弱、乃至快要断气的语言让这句原译不好的话语,此时显得有些搞笑。
云玥面带厌恶地看着眼前这位她曾经的丈夫,平阳的忠王,夏朝的皇子,如今却连乞丐都不如,浑身恶臭地躺在属于他自己的棺椁当中,讽刺可笑。
赵牧看向云玥的面色恐怖至极,就是要将云玥杀死都不为过。他全身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皮肤溃烂,头皮掉落,面容脏差,衣服破破烂烂,跟血肉污渍粘在一起,从云玥这个角度来看,在那有些乌黑、血红和污点的区域中根本分不清楚那块是血肉皮肤,那些是原本早已肮脏了的衣物。
赵牧的眼皮外翻,但却紧闭双眼,好像双目失明,强行睁眼会让他此刻的情形痛上加痛。他听见云玥的脚步声,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全都暴露在云玥的面前,羞耻、尊严等等什么的都被这个女人踩在了脚下。
这都是她一手造成的,赵牧喘着粗气,那飘进棺椁内的香不止能够遮掩气味,好像还会给他造成强烈的痛苦,难以呼气。他若还能反抗,即使是死,也必定会将沐云玥那张让他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