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想要的。
军营深处,映着巡视士兵自身手中一盏探路灯,照亮着前方四周不到半米的距离,营中各个方向皆有这般如萤火般闪烁却又隐约的灯火闪起,除此主帐乃至中心的帷帐灯火通明。
——其余等地,一片漆黑。
夜深了,正是熟睡时,也是私自苟合之时。
上午多有不便之处,直至深夜,暗哨的兵力加强,明哨退居黑暗,一切隐藏在内部的异次力量正在缓慢地觉醒,埋伏在深处的卧底才能悄悄睁开双眼。
中心的帷帐,那是控制着折言以洛阳为中心,向四方放散消息的主要联络点,由岭南林海的未亡者,折言曾经的老师,张凡掌控。
这个老者曾经教导折言兵法军阵,是折言一路上的启蒙老师,当年便是由他一路护送、避开诸多暗杀和谋害,为折言的长成夺取了诸多的时间。
许多战役的谋算和策划,都少不了这个老者在背后的指点和安排,他一手拉扯折言长大,教他读书,教他明理,教他如何握紧手中的一切,化为最锋利的刀,再毫无声息地刺进敌人的背后。
这整座西郊大营的阴阳转变的军阵,便是出自他手。
眼下,折言不在洛阳,为了郭烨那个重要人物,留下这个老者为他看守住大本营,无后顾之忧地外出。张凡于之折言,如同唐坦于之云珏。
将自己的老家留在此人的手中,心中无忧。
此刻帷帐周围安插满了人,将中心那座帷帐紧紧包围,连身警惕地看向周围,帐内的老者发话,谁也不许靠近这座帷帐,一旦有人越线,不留后手,杀!
一身盔甲,手持利器的士兵一排一排地围住帷帐,冲在最前方的步兵将盾角向前一顶,泛着铁锈的长矛上浸透着已经干红的血迹,从缝隙中陷入。
若有人不顾死活地冲入此地,必然要遭到最猛烈、凶残的攻击,浑身将成为这些锐利长矛的归属靶子,血也会顺着锋利的尖头向杆身留下,再次成为那铁锈长矛的养料,泛起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身后,帐内有几处人影在晃动,他们跟随着摇曳的火星,转动着阴影的身形,有的人面露讥讽,有的人冷漠无常,有的人满眼泪目,他们皆围在那老者的帐中床前。
看着面带枯黄,眼底泛黑浮青,本该充满谋略算策的眼神已然黯淡无光,张凡暗紫的唇角不自觉的动了动,瞧着眼前的这几人,他已经没有力气能够站起来,同他们说话。
帷帐外的几处地方还有人灯火通明,正在拿着手中的消息快速的分类计入册中,这是他们日常的工作,将东西分类整理,然后上报处理,最后将这些不重要的、不够重大的消息传到某个可能需要它们的人手中。
他们只负责传递,至于其中的信息究竟去了那里,就不是他们所能知晓的。这里分类整理的人都是从下面一步一步选上来,很少有破格录取之人。
此时那记录消息桌前的一名少年,正将一则消息计入一淡灰色信筒,那是一则来自琅玡王家的小道消息,说是琅玡曾经的嫡系王衫正在赶往晋阳,与其内家世子王退之汇合。
但因突发意外,路上有所耽误,可能要在京城有所停留。
这样一封信件,被那名斯文干净的少年迅速写完,飞快地塞入信筒,传入某个不知名、却需要这则消息的人手中。
神情微动,那少年背对其他三人,嘴角上扬。
回到这边的帐内,张凡眼神迷离,像是有些困顿打打着瞌睡,但周围环绕在他身边的人都知晓,眼前这名老者只在思索考虑,只有到真正关键的地方,才会显露出这般景象。
张凡病的不轻,是在折言离开洛阳后,突然昏厥,醒来后已然是浑身发软、无力,三天之内他渐渐地无法走动、站立,乃至如今只能躺在床上与众人回话。
这是一早就预谋好的,突